时间:12月27日,周四,天气小雪 凌晨二点。 雷诺带着克莱尔在小巷中穿行。 他们身后还跟着五个同事。 血族内阁根据部门职能,划分为四个办公区——A、B、C、D区,分布在罗马尼亚地下的四个不同区域。 这些近代才修建的地下建筑群各自独立,不相连通。 秩安部所在的位置在A区,而卫生监督部门在C区。 有阿尔弗雷德提前打过招呼,卫监部部长马库斯也十分配合,直接带他们进入了卫监部的档案管理中心。 在这里,他们花了近两个小时翻查执业医师登记簿。 “有些奇怪,”克莱尔的同事说,“最近五年的记录里都没有Miller这个名字。” “再往前查,”克莱尔说。又过了半小时,他们在七年前的档案中发现了线索。 “等等,”克莱尔突然说,“你们看这个执业证号的编码。”她指着一串数字,“前两位是42,这是制药行业的认证号码。” 同事们凑近仔细查看:“这么说,他没在医院注册?” 克莱尔快速翻阅更多文件:“让我查查42开头的单位名录……”她的手指在一页纸上停住,“柯林斯制药公司。” “所以他是制药公司的医生?”一位同事问。 “不对,这里还有更多问题,”克莱尔指着日期,“你们看,这份执业证后来有变更记录,但圣玛丽亚医院的就诊记录从十三年前就开始了。时间对不上。” 她的手指划过文件:“而且这个变更记录……”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细节很可疑。” “什么意思?” “先别下定论,”克莱尔合上档案,“我们需要查的东西还有很多。” 回到A区,克莱尔向阿尔弗雷德汇报了发现。 部长办公室里,青铜烛台的火焰在暗红色墙纸上投下跳动的影子。 “有人在利用执业注册认证程序的漏洞,”克莱尔说,“但还需要更多证据证实我的猜测。” 阿尔弗雷德双手交叉置于桌面:“说说你的想法。” “我怀疑……”克莱尔说,“Miller医生确实在柯林斯制药公司注册,但有人盗用了他的身份。圣玛丽亚医院利用这个真实存在的执业证号,伪造了一系列手术记录。他们很聪明,知道这个执业证号能通过内阁的系统核查。” “所以那些手术……”阿尔弗雷德低头沉思。 “根本没有做!”克莱尔斩钉截铁。 “如果是这样,”阿尔弗雷德说,“我们可以直接去柯林斯制药公司找到这位真正的Miller医生。” 当天晚上九点。 阿尔弗雷德与克莱尔带队来到柯林斯制药公司。 在医务室里,他们见到了Miller医生——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褐发男人。 当克莱尔出示了圣玛丽亚医院的手术记录时,他的脸上写满震惊。 “这不可能,”Miller医生翻看着那些记录,声音因为惊讶而颤抖,“这些手术……我从来没做过。我甚至不是外科医生,我是临床药理学专家。过去七年,我一直在柯林斯公司负责新药临床试验的医疗评估工作。” “您的执业信息被人盗用了,”克莱尔解释道,“有人利用您的身份制造虚假的手术记录,从而骗取血族财政公款。你可以看看,这些手术记录上都有您的签名。” Miller医生的脸色变得苍白:“天啊……这太可怕了。我完全不知情。内阁的官员们……以为是我在做这些手术?” “领导,这件事和我真的没有关系,我会被抓去坐牢吗?” 阿尔弗雷德安抚着他:“Miller医生,你先别慌,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你也是受害者,只要配合我们,不会有事的。” “你先回去休息,安心等待消息。” 回到秩安部办公室后,克莱尔整理着证据。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圣玛丽亚医院存在严重的诈骗行为。 一位药物研究员的身份被盗用,成为了数千台手术的“主刀医生”。 利用这些伪造的资料和结算记录,从财政部中骗取了大额的医疗经费拨付。 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干得不错,”阿尔弗雷德说,“准备收网吧。想必你也猜到是谁伪造的这些档案了吧。” 克莱尔点头。 “这些虚假手术记录的时间安排非常巧妙,从不冲突,病房安排也都经过精心设计。” “这说明什么?”阿尔弗雷德示意她继续。 “说明制造这些记录的人,对医院的运转系统了如指掌。”克莱尔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他需要了解: 各个手术室的排班情况, 病房的空床信息, 护士的排班表, 麻醉师的值班安排, 还有最关键的,申请报销的流程和手续。” “而且,”克莱尔停下脚步,“这些文件都盖有医院公章,签字齐全。这个人的职位一定够高,能调动医院的行政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