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车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寒冷空气中,夹杂着古怪的味道,其中的汽油味极为明显,章金山和徐槐同时皱眉。
“你怎麽看?”章金山多少有几分考考徐槐的意思。
我又不是元芳!“我用眼睛看!”
“……”章金山面无表情瞥了眼徐槐。
开玩笑,干嘛那麽认真?徐槐摩挲着下巴道:
“应该不是汽油着火,汽油桶的话会爆炸!所以,是有人在车厢内倒了汽油,然後点燃的破坏活动,会不会是敌特?”
“去看看。”章金山大步跨过铁轨,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响,徐槐跟在身後眉头微皱,寒冷空气中的味道很古怪,他一时无法分辨是什麽东西着火了。
两人远远看见冒着滚滚浓烟的列车车厢附近,无数人手忙脚乱的忙着救火。
徐槐在人群中,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调任黑省担任厅长的覃仲儒。
覃仲儒果然病了,脸色好黑,身子发抖!
他正在大声训斥几个尔滨公安的领导,铁路公安是双重管辖,省厅的厅长虽然没有铁路公安的人事任命权,但骂几句的权利还是有的。
“干什麽吃的?二十二节车厢的大米,就这麽被烧了?”
“你们怎麽跟组织交代?怎麽跟D交代?”
“知不知道这些大米,是一座县城半个月的基本粮?”
“你们让几十万人怎麽活!?”
覃仲儒近乎咆哮着,指着面前几人的鼻子,唾沫横飞,有铁路公安的领导,也有尔滨市局的领导,还有保卫火车站的武装民警的领导。
二十节车皮的大米被烧毁,还是在粮食短缺的当下,这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中枢不问责才怪!
覃仲儒气地嘴唇哆嗦。
他从京城斗争失败,调任黑省后,霉运就一直缠绕着他。刚来黑省,就摊上了震惊中枢的倒卖粮食案。
查了许久进展缓慢,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来,倒卖的粮食是从哪座仓库流出来的。
虽然抓了几个嫌疑人,可上个星期两个嫌疑人自杀,一个自杀未遂,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因为这事,中枢再次震怒,让他的竞争对手老锺,亲自带队过来调查,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覃仲儒本以为倒霉也有个限度,没成想运送粮食的火车皮,居然被人点了!
他这个厅长算是到头了!
让他最愤怒的,还是二十节车皮的粮食,白白糟蹋了。
“查,给我查,不管是什麽人,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覃仲儒咆哮着,馀光瞥到徐槐。
徐槐被抓的事,他有所耳闻,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徐槐,满腔的怒火化为惊愕。
正要说什麽时,就见徐槐微微摇头,覃仲儒不动声色地挥挥手,示意他们立即展开调查。
徐槐在章金山身边小声说了几句,章金山大步走到覃仲儒面前,敬礼道:
“覃厅长,我是章金山,奉命前来尔滨铁路公安,主持工作。”
“章金山同志,一路辛苦。”覃仲儒的目光一直停在徐槐身上,打发走随行的秘书和其他省厅领导后,问徐槐:
“你怎麽在这?”
“覃厅长,我的行踪是机密。”徐槐低声道,“我现在叫徐大道!”
覃仲儒恍然,脸色微微好转一些,虽说他来黑省,和徐槐有一定的关系,但他个人,还是很欣赏徐槐的能力。
甚至到了黑省之後,曾几次给部里打申请,希望调徐槐来黑省。只不过每次都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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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老锺一明一暗,对粮食案展开调查?”
“是!”徐槐点头。
“好,你来我就放心了,一定要把这群蛀虫揪出来!”
覃仲儒愤愤不已,扭头看向明火已经扑灭,但仍旧冒着滚滚浓烟的车皮:
“徐……大道,先帮我把这件案子破了,我怀疑是敌特搞得破话活动,只要案子破了,我给你记头功!”
嘿,你到黑省后,怪大方的!当初在京城也这麽友好,不让郑云敏跟我们抢功劳,咱们也不至於这麽尴尬。
倒是记不记功,徐槐现在不在乎,他的一等功够多了!
主要是敌特太嚣张,二十二节车皮的大米,就这麽被烧了,太浪费了!
徐槐沉吟道:
“可以从汽油的来路开始调查,汽油味很浓,想必量很大,这麽大的采购量,个人是没有资格办到的。”
“覃厅长,可以让尔滨的公安,从各大厂的汽车班,或者使用汽油的单位开始调查。”
“另外……”
徐槐扫了眼章金山:
“能把大量汽油运到火车站站内,恐怕铁路上有人帮忙,铁路内部也得查丶”
覃仲儒沉吟着点点头,这两个调查方向不错,他立即冲着数米外的秘书招招手,让秘书转告公安,调查汽油的来路。
随即,他看向章金山:
“章金山同志,你立马上任,开始着手调查尔滨站所有工作人员!”
“是!”章金山又看向徐槐道:“跟我走吧,保持两米距离。”
“章叔,覃厅长可以为我做担保,我真的不是逃出来的。”徐槐哭笑不得。
“不行!”章金山皱眉,“保持两米距离,在我确定你的身份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徐槐扭头看向覃仲儒:“覃厅长,麻烦你给袁书记打个电话。”
“你岳父还没上班呢,昨天刚到的,还没安顿好。”覃仲儒想了想,看向章金山:“我给他担保。”
“不行!”章金山拒绝的斩钉截铁丶
死脑筋,厅长的话你都不听?虽然不是你们铁路公安的直属领导,可你拒绝的时候,不能犹豫两秒钟,以示尊敬吗?
怪不得参加革命二十多年的老同志,在副局长的位子上,兜兜转转快十年。
“徐槐,你先跟着章金山同志,正好帮忙查一下铁路内部隐藏的敌特,拿出你的真本事,争取二十四小时破案!”覃仲儒道。
徐槐压了压狗皮帽:“让我查的话,得听我的,先去看看失火现场!”
天空还飘着雪花,刺鼻的古怪味道仍旧浓郁,徐槐捏着鼻子来到车厢门口,黑乎乎的水滴从车厢缝隙滴答滴答往下掉,车厢旁边被无数只脚掌踩过的积雪,全被染黑。
徐槐探头往车厢内一看,一片狼藉,还冒着白气和渐渐势弱的黑烟。
他顺手抓起车厢门口的一把黑糊状物,从里面挑出几颗没烧成灰的大米。
手心里的大米没有一颗是完整的,甚至轻轻用手指一捻,不完整的大米粒成为齑粉。
不对!不对!不对!
徐槐以前在粮站工作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大米有一定专业知识。
这根本不是今年的新米!
不是敌特搞得破坏活动……
而是有人在平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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