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秋微说的是真的,那作案动机,八成是感情问题。
大胆一点猜测,李东江他们四个人喝酒时候对账了,然後发现被戏弄,所以恶从胆边起?
徐槐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後背凉飕飕的,心里默念了一句,我心光明!
不过,也不能听信宋秋微的一面之词。
老李和李娟娟并不知道这回事,也可能是宋秋微抹黑张家,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至於是不是,找到贺拔庆和万家顺就知道了。
徐槐低头看了眼手表,大张半小时前去提审贺拔庆,此时应该到拘留所了。
“最後一个问题,你们是怎麽阻挠办案的,黄江为什麽会被撤职??”徐槐问道
宋秋微抹了把眼泪:“黄江撤职是他限期之内没有破案,和我没关系。”
“你们没有收买公安的人吗?”徐槐拍桌子。
“给档案室的人一千块,让他烧掉档案库。至於其他人,我没有接触过,他们三家有没有,我不清楚。”
徐槐沉声问道:“那当初黄江为什麽撤职之後,要闹?”
宋秋微沉默了几秒,说道:
“我是後来听说,黄江当时正闹离婚,好像是他老婆跟县委的人有纠葛,是那个人把借题发挥,把他撤职的。”
又是感情问题?
这和徐槐之前想的南辕北辙。
以为是灭门焚尸案的家人,通过某种手段,逼得黄江查不下去。
徐槐想起来,黄江的家庭资料里写着离异,当时徐槐先入为主,以为黄江是因为劳教才离婚的。
如果黄江是因为自己办案不力被撤职,那为什麽要搞这麽一出?
还得查呀!
“对方是谁?”
宋秋微道:“当时的副县长,後来调到丰台区了。”
……
清晨八点,天色大亮,外三分局忙碌起来,前去提审贺拔庆的大张还没回来。
刑警科办公室,徐槐几人边吃早餐边开会。
一脸凶相的钟振奎骂了一句:
“你们新来的局长怎麽还不来?还等着他下发通缉令呢,再不来上班,万家顺都跑到广东了!”
“或者万家顺已经死了。”石大国随口道。
刚刚睡醒的韩东铭打着哈欠,双手放在炉子上方烤火:“不行就去市局,找葛局长。”
三人看向徐槐,徐槐喝着用开水泼开的炒面,面无表情:“赵春来查的怎麽样?”
锺振奎一拍脑门:“哎呦,忙的昏天暗地,忘汇报了,赵区长说了,他当年写有工作日志,应该在市局档案室能找到。”
“他有没有说,黄江为什麽被撤职?”
锺振奎点头:“说是黄江的女儿,在灭门焚尸案发生那段时间失踪了,当时黄江心思都在找女儿上,加上夫妻感情出问题。”
“黄江有女儿?为什麽资料上没写?”徐槐错愕道。
锺振奎道:“听赵区长说,那是鬼子投降之前的事,黄江的女儿刚出生就送人了,好像是送给一家姓成的。”
成姓?
徐槐脑海里蹦出成晓娟的名字,58年李东江回了一趟通县,把同学成晓娟杀了。
“黄江女儿叫什麽?”
“好像是叫成双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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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没有找到成双霞?”
锺振奎点头:“赵区长是这麽说的。”
徐槐沉默不语,失踪的成双霞,会不会就是张家灭门焚尸案,多出的那一具尸体?
突然,电话室的小公安跑过来,大喊道:“徐科长,拘留所的电话。”
两分钟后,徐槐接起电话,大声道:
“喂,大张吗?”
“喂喂,是我,我是大张啊,是徐科长吗?”电话那头,大张语气焦急。
“是我!”
“科长啊,不好了,贺拔庆被人接走了!”大张的声音传来。
徐槐当即眯起双眼:“谁接走的?”
“妈的,是拘留所的人,收钱放人了……”
大张快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带人到达拘留所后,说是要提审白围巾骚气男,却被拘留所的公安,以所长没来为借口,拒绝交人。
当下的拘留所,还是公安管辖,公检法还没有分的那麽清楚,大张搬出专案组也没用,对方死活不放人。
大张当即意识到有问题,拔枪出来,对方才告知大张,就在昨天下午,白围巾骚气男的家属,花五百块钱把人接出去了。
“根据拘留所的人描述,接走贺拔庆的,很有可能是辛三玄……”
“在那等着,我马上到!”
徐槐挂断电话,沉着脸回到刑警科。
“石科长,你去丰台区,找原来的通县副县长,关於黄江的感情问题,剩下的人,全部出去搜查张哲林和辛三玄,他们把贺拔庆接走了,应该还在京城!”
锺振奎拉着徐槐:“不等你们局长下命令了?”
徐槐看了眼时间,就没见过第一天上班的局长,八点半还不来上班!
“不等了,出了问题我担着!”
……
白家庄往东三五里,有一座鬼王庵。
鬼王庵在刚刚建国时,住着一师两徒三个尼姑,後来尼姑消失了,鬼王庵也就随之荒废,大门被人用烂砖破石堵住。
偌大的院子里,栽了不少青松翠柏,年久无人打扫,满地是枯枝落叶。
说来也奇怪,每到冬天,附近的村民们,会四处找柴火,即便是去附近山上砍伐,把一座小山砍得光秃秃的,也没人动鬼王庵里的松柏。
年久失修的门窗掉落在地,也没人来捡,偶尔有几个顽童翻墙进来玩耍。
鬼王庵殿内供奉的泥菩萨,破败不堪,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蜘蛛网缠了一层又一层。
阴森的大殿东南角落里,五花大绑着一位男子,嘴里塞着烂布条,眼睛被蒙住。
在另一个角落,凌乱扔着被褥,几张又干又冷的饼子,有两根没点过的新蜡烛扔在墙角,蜡烛的旁边,有个黄色的包袱,包袱里不知道是什麽,有棱有角。
在被褥旁边,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烟烟头扔的到处都是,每一根都是抽一半就被按灭。
一把斧头,随意扔在被褥上。
咚!
咚!
哎呦……咳咳咳!
院子里突然有轻微的闷响,有人翻墙而入。
东南角被绑着的男人身子颤了一下,随後继续装死,一动不动。
咳嗽声从院子里响起,踩在枯枝落叶上的,凌乱脚步声走向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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