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工作回来,齐振东凳子还没捂热,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进来。
基本上都是昨晚舞会抓的那些干部的单位来电,询问情况的。
一听是上上上面的领导,要严惩严办,当即话锋一转,批评那些假借舞会之名,乱搞男女关系,生活作风严重败坏,表示公安要严惩不贷。
那十几个干部,送去劳教肯定是少不了的,就看是一年还是三年。
齐振东抱着蜂窝炉子刚清闲几分钟,徐槐推门而入,齐振东刚要发火时,看见是得力干将,立马一副笑脸:
“累不?赶紧过来休息一下,忙了一天一夜,真是辛苦。”
“齐局长,有个重要情况……”
徐槐跟回了自己家似的,自己泡茶,自己找烟,明明兜里有华子,就不抽。齐振东直咧嘴:
“你买那麽多老家具干嘛?又贵又不好用,改天我帮你踅摸一些新家具,带海绵的沙发,坐着多舒服。”
法海不懂爱!局长你不懂文化传承!
那些旧家具都是文化遗产,不管是用料还是审美,都是珍品。
我徐槐,是要保护这些将来可能会被宵小之辈,打砸的历史文化!
我容易吗我!
“我家里不是人多嘛,几个男孩子还没床呢,让人把东西拉回来,估个价,我花钱买下来。”
齐振东呵呵一笑:
“你小子真不懂啊,软沙发都不要,行,你让庄南临多带几个人跟你走一趟,估算一下价格,然後让他写条子,我签字。”
“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价格不能太低,现在很多眼睛盯着你呢,袁领导让我提醒你,一切都要按流程办事。”
“明白,绝不给人落下口舌!”
齐振东拉住要走的徐槐:
“我就剩那半包烟了。”
徐槐瞥了眼齐振东,没见过这麽寒酸的领导,他语重心长地向上管理:
“齐局长,你也是马上要高升的人了,要注意搞好群众基础,你说以後没有群众支持,你怎麽做好工作?”
你特么……要不你来当我的领导?
“两件事!第一,把你微表情那一套,总结成文字经验,上面要。”
“第二,一会紫禁城要来人取东西,你自己的案子,自己处理。”
徐槐呆若木鸡,最讨厌的就是写材料写工作汇报,他甚至连卷宗都懒得写。
啪!
一包华子和半包牡丹,拍在齐振东面前:
“不就是拿你半包烟吗?你至於这麽报复我?我还你一包半,写材料的事……我让汪大飞写,行不行?”
齐振东顺手把烟装进兜里:“谁写我不管,反正半个月之内,把你那套写成报告就行。”
……
徐慧珍和蔡全无在街角处停下
“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徐槐那麽年轻,怕是办事不牢靠,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我听你的。”蔡全无嘿嘿一笑,他以徐慧珍马首是瞻。
“我公公说过,金大鼎家里至少有这麽多。”徐慧珍竖起手指,比了个耶,在蔡全无眼前晃了晃。
“二十根大黄鱼!?”蔡全无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光芒。
“你呀,胆子太小了,往多了猜!”
徐慧珍比耶的手收回来,抹了把清鼻涕,抹在布鞋鞋底,然後挽住蔡全无的胳膊,左㱏看看,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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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看不起汉奸了,金大鼎当初开的一容斋,表面是他自己的,其实那是给鬼子敛财的!”
“他以为自己乾的事人不知鬼不觉,我公公一清二楚。”
“我公公生前有一次闲聊,说金大鼎家里,至少有两百根大黄鱼,还有不少从紫禁城弄出来的好东西,小鬼子投降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
“上次参加舞会,我四处看了他家的宅子,院子里那至少棵三十年牡丹树以前没有,鬼子投降后,金大鼎花重金买的。”
“为什麽那种时候买牡丹树?肯定是为了隐藏什麽。”
蔡全无瞪大眼睛,有几分慌乱和着急,二百根金条?他们能把握住那麽多财富吗?
把握不住的话,那就是杀人的刀。
“慧珍,咱们是不是太贪心了?两百根大黄鱼呢,万一小鬼子找回来怎麽办?要我说,还不如告诉徐公安呢。”
徐慧珍气不打一处来,轻轻戳了一下蔡全无的脑门:
“你觉得小鬼子还敢来?十七国的联合军都不怕,还怕小鬼子?”
“小酒馆我可以公私合营,是因为那是大势所趋,咱们小老百姓改变不了,等过几年,股息还完,小酒馆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後靠什麽生活?”
“就算不为咱们考虑,也得为老大和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蔡全无的眼神瞬间温柔,轻抚着徐慧珍还尚且平坦的小肚子,刚刚的担忧已然荡然无存。
作为父母,是该为孩子算计。
爱之深,则计之远。
“所以呀,我们得另找门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年轻身上,你不是也说过,徐槐以前浮躁的很。”
“那找谁?”蔡全无问道。
“找我七舅老爷!”
“你还有七舅老爷?”
“远房的,八竿子都打不着了,但得去试一试,也是公安,在市局上班呢。”
“那你这关系,比我硬,市局上班肯定比分局强。”
……
紫禁城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有一部分是1925年,紫禁城博物馆成立之初,就在紫禁城工作的,参加过文物南迁的浩大工程。
有一部分是公私合营之後,琉璃厂一些古玩店关门歇业,老师傅们聘用到博物馆工作。
还有一些,是民间从事古玩这一行的。
来接收张玉成偷盗赃物的,是报警的卢象升带队,来了四个师傅,八个保卫科工作人员,全都带着枪。
卢象升今年六十出头,小老头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头上扣着瓜皮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小徐同志,除了这些之外,金刀还差两把,攒丝嵌石金如意一把,錾花金执壶三个,金册三册,镶宝珠金手镯两副,御用金碗八个。”
“最重要的是,乾隆年间的一个金编钟,一定得找回来。金编钟的工艺,是金器的巅峰之作……”
徐槐呆若木鸡。
好家夥!
直接好家夥!
报警时候你们可没说丢了这麽多金器,起码金编钟的事你们就没说。
你确定是张玉成和李良杰偷走的?
(呀呀呀,昨天忘了定时发布,起床一看没更新,还有两章,马上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