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声哭泣中,她只能痛呼一句又一句的‘为何’,为何是他?又为何如此对她? 她却无法知晓答案。 而此时在她的哭喊声中,树林中灵气聚集,化作了一具零身,隐约看得出一个大概的模样,是山神意境中的无面人。 奕忧怜发现他的行踪,这头便就假装镇定,擦去泪水,红着眼问道:“你怎么来了?” “察觉到了你的情绪波动,来看看你,怕你出事。” 山神有了脸,但却也不过是有眼睛有鼻子,看的不是很真切,也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我没事。”她还是老样子,要强的很。 “若是早些时候,你听我的,将那些记忆抹去,此刻或许就能少受痛苦。”山神提起了那件事。 “不会的。” 却不曾想她立即反驳了回去,且抬眼瞧他,惊愕,无面人竟有了一张颇为标致的脸。 “若是忘却过去,我也一样会因他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心软,等再次忆起往事的时候,痛苦也只会来得更加汹涌。” 她抬眼,却只有满面的泪痕,和那红肿的眼眶。 她其实也知道,山神的愿望不过是靠着她这些年的经历,与能力,最后替他守住鹊山,平息战火。 可既然她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做,且尽全力去做。 但对于这件事,她有她自己的选择与打算,所以还请他莫要插手。 “只有记得,才不会忘记曾经的伤,也不会再奢求往后的果。” 她已下定了决心,求山神莫要再过问。 他敛眸,却又好似有了神情,有些惋惜地说道:“今夜我会来寻你。” 说罢,他的身影消散,而不远处却传来了动静,阿怜回眸,是皙寒生带着大氅来寻她了。 所以,方才他才走的…… 很显然,这件事情,还未结束。 “阿怜!”四耳唤着她的名字,过来扶她,“怎在地上?” 他再碰到她的衣裳的时候,神色一凝,摸起来很是冰冷,他关心着:“快回去,莫要感染风寒了。” 阿怜点头,随着他回去。 一炷香后,二人终于是见到了苍梧宫,她方才一个人倒是走得远。 刚一进门,屋中那二人正关了门,站在屋子门口等待。 此时粗壮的树干上不知为何,一大团积雪有些松动,在她往屋子门口去的时候,竟就如此顺势落下了。 按照几人的修为,本将无一人会察觉不到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可唯独只有她一人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屋檐下的二人怒喊,伸手便就想要冲上前去。 而瞧着那积雪立即就要砸在她身上的时候,皙寒生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往那两人的方向去推,自己却不能幸免,还是被将近一半的积雪砸到。 只见积雪堆积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也连忙将外袍脱下,立即进屋。 阿怜也正好被那屋檐之下的二人接住,送回了屋里,这一举动,还是引起了二人的怀疑。 “你修为呢?” “哪去了?” 二人惊呼,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可她却有些掩饰的眼神,不愿提起,而皙寒生也不敢替她说。 “我……”面对二人那几尽逼迫的眼神,奕忧怜终是瞒不下去,“没了。” “没了?”方知有震惊,“什么叫没了?何时没的?” 奕忧怜作为二人这些年来,可遇不可求的少年英才,修为自是不弱,更是因为用了不少代价换来的,若是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可惜。 “我其实……” 奕忧怜却难以启齿,这件事情不管是如何说,都很难让他人不要对她产生任何的同情。 她正是不愿接受他人的同情,所以向来都这般难为情,独自一人面对着风雨。 “阿怜……”皙寒生好似更能看透她的不堪,“其实,你若认我等与你是忘年之交,有些事情,就该坦白的。” “是啊!是啊!”方知有立即附和。 这三人,任何一个都是比起云行都还要再年长一辈的人了,或许他们在有所名声的时候,云行也才只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老鬼,说话啊你!”方知有见鬼王久不出声,连忙让他也说上一句。 “何为忘年交?”鬼王问了又解释,“不正是因为,你我间打破了世俗的规矩,有所交集?” 一旁的方知有很是满意,他点头附和:“是啊!若是并无交集,又何来的忘年交?” 见她还有所犹豫,四耳连忙跟着说道:“所以在你深觉无助且孤独的时候,就要试着同我们说道说道。” “既是忘年之交,交的就只一个心,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方知有的急性子又上来了。 “是该诚心相待。”鬼王又道。 奕忧怜还是听得进去了,这头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这三位‘老家伙’也算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先前那次的‘化灵术’,此三人真就做到了守口如瓶。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到了这份上,不说也不行了,便就很是无奈的道来:“其实先前,我的确是死过一次了,只是得到贵人相助,才得以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