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邵嘉甚至是想说些什么都已说不出来了。 可分明是无情之人,她却在方才片刻间,在他的眼中又看到了情,不过一刻,却又真真切切。 夜幼宁是觉得甚是无趣,放了手,还是老样子,将手上的所沾到的泪水夹杂着汗水都一同擦在了衣摆上。 邵嘉跪在地上,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抚在自己的脖子上,眼中也一瞬染上了恨意,怒道:“你若是敢这么对我,我爹爹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恶狠狠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他。 “哦?”夜幼宁狡猾地笑着,且将事实告知,“我怎么对你了?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对你的吗?你可曾有机会出去,或是告知你爹爹一声啊?” “夜幼宁!”邵嘉生气地大喊他的名字,而在之后咳嗽了几声,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呦!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夜幼宁调侃她一句,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而后只听见他在院子门口吩咐着侍卫将此处围住,她许是又被禁足了…… 跪在地上的她抬头,望着敞开的门口,寒风进来,吹得她的泪痕凉凉的,如同她此时的心情。 三人最后到了百邪山庄,夜允川的伤已支撑不住自己行走,靠着二人将他抬到山庄门口的,一走进去,庄中下人们急急忙忙地开始忙活起来,给他安排了一个空房。 有人去唤御百邪,有人满庄采伤药,打水,从夜允川进来地那一刻就已经吓得所有人都不敢有所怠慢了。 御百邪被请来之后,进屋看到趴在床上的人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愣住了。 只见夜允川的后背血肉模糊,一看就不是人为可以做到的,他立即把脉诊断,而跟来的姜玄则负责在一旁调配基本的伤药,见他抬回来的二人也累得坐在一旁喘着气,喝着茶水。 “那丫头呢?怎么不见她跟着你们回来,她不是也伤重?”姜玄一边搅动着配置好的伤药,一边询问二人。 可那头坐在椅子上的二人却无一人想得到究竟该如何提起这件事的原委……面面相觑之际,也无一人说得出一个字。 事情既已发生,也无法扭曲事实,鬼王最后还是在片刻之后将阿怜的死讯告知。 姜玄的手一瞬停下来,心中顿时空了一下,回过神来只能继续手上的动作,眼里却完全失了神。 而在姜老的诊治下,夜允川并无性命之忧,反而可见的脉络健硕起来,只有皮外伤的苦。 “怎会如此?”鬼王不解。 “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但按着这脉象来说,确实是如此。”姜老解释了一番。 “我们……” 最后鬼王与方知有二人一同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了,两位医者也是一边忙着给夜允川上伤药,一边听着他们的经历。 “那如此说来,或许是受那天雷所影响了。”姜老说来也万分疑虑。 看着他满背敷着草药,且晕厥的时间不会短,方才更是在听到了奕忧怜的死讯之后,姜老更是担心他的伤情会受心情的影响,便就在香炉当中放了大量的安神香。 夜允川就这么被控制在床榻之上,硬生生地睡上了七日。 皙寒生在头两日的时候,曾上去过招羽殿所在的山顶,且看到招羽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且外头设有一道巨大的结界,包围着整个殿宇,且结界之力之分强大,不是可以随意劈开的。 他将这消息传信到了百邪山庄当中,两位大人也不敢此时离开夜允川的身边,总是担心他若是真的醒来了,就真的可能会丧心病狂到冲去鹊山‘刨坟挖尸’都是有可能的。 而这件事情还被古照夜告知了蛊雕一族中的那位长老,皙寒生当时也在一起,那位已是鹊山剩余的另一位长老——逐魂长老。 那日在后山的帐篷里,四人在帐中商议,逐魂长老却觉得按照那日照夜所说的那般天降异象,并非代表着不祥,可按照照夜的意思,那日的异象的确十分的恶劣,且有吞天之象。 逐魂长老那日也曾探查过星象,最后却觉得此为祥,并非不详。 而招羽殿又在异象之后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模样,那可是战乱之后被中原军队毁去的,后来族人并非没有努力过,想要将其修护,却动不得,所以逐魂也因这一点而认为此女乃为祥,许是鹊山的希望。 在这七日内,夜幼宁也回了一趟黄沙城,此一回,他没有去瑶台,也并非是去处理这段时日堆积在那边的事情,而是直接去了城中的北府上。 北府,顾名思义是北王所居住的地方,而夜幼宁以往都是在瑶台召见他的,还是难得一次亲自往北王府里跑。 这头他刚到门口,不等侍卫禀报,他便就冲了进去,脚下生风的往大厅里走,大厅门口的侍卫见他如此猖狂,见到后便就立即冲到厅里头,禀告北王。 “王上,有人硬闯。”那人跪地禀报。 “如此大胆?”北王还在摆弄着他厅里新送来的玩意儿,问道,“谁啊?” “瑶台少主。”那人答。 “什么?”北王惊坐起,立即出门迎接。 出门见到夜幼宁急冲冲的往里来,他倒是一改面上的惊讶,转眼便就眉眼带笑地上去问道:“不知少主今日有何事相寻?本王未收得瑶台召见地消息,害得你亲自驾临。” 夜幼宁极为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就在院中与他对峙地时候,北王却极为好声好气地又道:“少主里面请。” 见他并无撕破面皮的意思,夜幼宁也不好再这种时候与他闹僵,便就还是跟着他往里走了,二人终是走到了大厅之内。 北王好茶伺候着他,可夜幼宁却碰也没碰,显然是不愿给这脸。 “不知少主今日寻本所为何事?”北王却还敢主动询问,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 “温迎。”夜幼宁忽地淡漠开口,唤他姓名,只见北王急忙颔首听他接下去的话,“自荒主死后,我扪心自问,对你不薄。” “的确。”北王极少见他如此说话,此时的脑门也已挂了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