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寒生正在房中守着他用膳,见她终于是将姜玄交代的都吃完了,他这才收拾起来,阿怜则满是愁容的起身,想着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躺了许多天也累了。 狼王收拾完正准备将食盒送出去的,路过窗边的时候见窗户大开,寒风阵阵的,扭头便道:“这窗户要不给你关上,小心着凉。” “不用,几日都未透过气了,不要紧的。”阿怜抬眼瞧他,连忙阻止。 他见她不愿意便就算了,提着食盒便就走了,毕竟想来也是,先前在漓幽阁的时候,她就喜欢吹风,素来都不喜将窗关严的。 这几日夜允川回了寒梅山庄,听说是处理事情去了,奕忧怜醒来之后不见他人影,心中奇怪,便就问了一嘴,既然各自都在忙着,那便就好,至少可以少应付一个,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这头,寒梅山庄当中,夜允川正忙活着,却听见了鬼王将阿怜醒来的消息带回,他高兴地不行,连忙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准备立即前去百邪山庄看望她。 皙寒生正放完东西,准备回到房门口守着阿怜,终究是对她有些不放心的,正往回走的时候却被一道人影相拦,那人蹦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猛然抬眸,怒道:“方知有!你挡什么路?” “那小子已经过去了,你让他们二人好好说说话吧。”方知有语气上带着一丝请求之意,不知为何,皙寒生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劲,没了往日的火气不说,更像极了一只顺毛的兔子。 “哼!”狼王也清楚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只是他不忍心阿怜一路走来,许多事情兴许都已做得够好了,但终究对不住的只有自己,他就是担心,这二人万一又不能好好说话,此时再受伤的便就只有奕忧怜了,他正想着,便就忍不住的开口,“你不知道,阿怜那人最喜欢的便就是口是心非,她及已无活下去的欲望,即便是夜允川说得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们的事,他们解决就好,你废什么心?”方知有虽语气上轻柔了许多,但终究是不会说话的主。 二人离阿怜的屋子不算太远,也就是几步路的地方,走廊之中,二人立于廊下,目视前方。 “阿怜若与鹊山没有关系,我便就不管了,但恰巧,她是令主的血脉。”狼王眼中尽是无可奈何,若非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她的身份,皙寒生还真就不可能如此这般死心塌地的对一个‘人族’报恩。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她能坐上令主的位置,但她的身体又能撑到几时?”方知有清楚皙寒生作为鹊山之人的想法,但是奕忧怜终究是与令主之位无缘。 “但至少,我想送她最后一程。”皙寒生叹息间,再一次的对奕忧怜产生的同情。 “倒是不见得你对我这么好?”方知有咬牙切齿,低声喃喃。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当初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可没少守在你的身边,敢问犰狳大人又可曾看过我一眼?”狼王转身回头,逼迫着他,二人的身高相仿,吓得方知有连忙收敛了他那般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的回应着他的眼神。 “我……” 屋中,奕忧怜站在窗边,望着外头的雪景,更目睹了方知有拦住皙寒生的那一幕,他知道,那位少主大人是又来了。 雪中寒风吹动了她的发丝,重伤养病的她也只是穿着舒适且单薄的衣裳,没有额外套上御寒的衣物,头发也是简单的那那支弯月簪缠着,并未带有发饰。 “阿怜!”夜允川着急的走进来,见她这般不知轻重的在窗户前吹风,便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地上前关了她地窗户,“夜里寒凉,不要开窗了。” 奕忧怜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在他关窗的时候便就已经走开,夜允川垂眸,深知她的心里是在怨他的,可是那般危险的情况下,他也是不可能看着她自刎而亡的。 “阿怜,你的身子可好些?”夜允川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说的,便就上来开口第一句就是这点废话。 “你觉得呢?”阿怜也嫌他的是废话,但心里却也是不忍不应他的,说罢便就又咳了两声,果然现在着身子吹不得风。 “我知道现下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我既然回到你的身边,便就一定还会想法子救你的,还请信我。”他说的倒是认真。 她抬眸,只见他的眼中依旧还是那不变的真诚,就像是当初求着她留在漓幽阁里一般,但是她更清楚的是,他这些年来的算计也不少,当初不就是还带着目的前去寻她的,换做是现在,她也还是不敢信。 他挑动着火炉当中烧红了的木炭,想要将其中的还没有烧透的炭火都换一换位置,就这般不过是轻轻搅动两下子,其中飞扬上来的灰尘便就惹得坐在一旁的阿怜猛然咳嗽起来,吓得他连忙收手。 只见她捂着口鼻,猛烈的咳嗽起来,夜允川见状连忙上前去蹲到她的身旁,将手掌附在她削薄的后背上,轻轻地替她顺着气。 阿怜心中一紧,眼前尽是回忆,当初在中原云府当中,他也曾这般照顾过她,就是这般静静地,没有说话,但却手上的动作间,她十分清楚地感受得到他的爱意。 “我没事。”她没有选择拨开他的手,而是在片刻的咳嗽得到了舒缓之后选择直接站起来,独留他一人蹲在那里,略显冷漠。 夜允川心中一顿,深知她的冷漠在此刻便就又显现出来了:“阿怜……”还未等他将话说完,便就见到她…… 阿怜挥手间,将那含影枪幻化出来,枪身便就横在了矮桌之上,还未等夜允川有所反应,她便就连忙开口,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归还此枪,你我恩怨,便就一笔勾销吧。” 她垂眸,紧紧地盯着他,他却没有抬头的意思,很显然是不想看到她严重的淡然与冷漠,他知道,漓幽阁之人最喜将喜怒埋在心底,没有必要地时候绝不流露于面上,正是因为知道,哪怕清楚她并非是出自本心,他也不愿意看到她一分一毫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