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有所向前的脚步,奕忧怜更是一个猛退,手中的簪子更是擦破了脖子,鲜红的一条血迹便就直直地往下流。 “阿怜!” “不要过来!”奕忧怜再一次警告几人。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夜允川与皙寒生二人,见她这般下狠手,二人更是不敢有所动作,只好听话地止步于此,只求她不要再冲动。 “我走到今日,手中背负地罪孽已深,本该落得一个不得好死地下场……”嘶哑的嗓音当中带着哭腔,她的身子随着狂风摇摆,许已竭力,但握着簪子的手却依旧坚持,“既然如今,我已病痛缠身,这也算是人在做,天在看,倒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奕忧怜身为漓幽阁阁主,更是清楚要如何才能使人一击毙命,见她正要动手之际,跟前二人异口同声,不过是一声惊呼:“阿怜不可!” 她皱着眉,步步紧退,直到她的脚跟下空了半步,已到悬崖边,再多一步,她便就真的能够要一个痛快了。 “阿怜,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再动了。”夜允川紧张得面露难色,与狼王二人已是不动。 奕忧怜深知自己已无退路,现下的身子骨本就要比先前的要更容易乏力,如此僵局,她若不狠心,那么便就只有等着被他们生擒回去的结果。 夜允川也很清楚,阿怜此人说到做到,若是但凡几人嘴上不下点功夫,那么她便不会有一丝的松懈,更别提她现在手上便有一支可以要了她性命的利器。 他眸光微动,心中却依旧没有应对之策,强行将她拦下来肯定是行不通的,便就在他走神的片刻,奕忧怜竟当着他们的面转身跃起,卸去周身力气,任由狂风肆意地将她从山崖之上拉拽。 “奕忧怜!”夜允川却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冲上前去,奋不顾身地随之一起坠落。 皙寒生却跪在雪地之上,在最后一刻停在了悬崖之上,鬼王与方知有赶上前来,一同往下望去,风雪遮盖住了大部分视线,悬崖之下是汹涌澎湃的白原河,这是源头往下的第一个坡,水流湍急。 “快,河流下游,快。”狼王不敢耽搁,连忙化作真身,召集方才零零星星的族中子弟,纷纷往下游搜查。 如此一来,怕是九死一生,迟一步都有可能令阿怜丧命,病痛缠身的情况下,还要遭受这般境遇,她怕是凶多吉少,更何况还有将来的瑶台少主,也一同跳了进去,两个不省油的灯,可不得将众人吓个半死。 狂风当中,阿怜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随风飘动的身体,急速下坠之际,寒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泪,更吹得她五孔刺痛。 就在即将落水之际,夜允川从天而降,毫不犹豫地带着周身灵力将她环抱在了怀中,二人顺序调转,他甘愿垫底,随着二人的重量狠狠地砸到了水面之上。 白原河流水湍急,落入其中自是没有反抗之力,河底更是乱石不少,二人只能随着河水的流动,翻滚不断,更是撞上了不少乱石,但夜允川却将阿怜紧紧的护在怀中,任凭撞得他的后背血肉模糊,寒水刺骨,他也绝不松手。 幸得半路上的一棵枯树,倒在了河边,一大截树干飘在河水之上,正巧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夜允川带着她紧紧地抓着这个上岸地机会,怀中的她却早已不省人事,上岸之事,只能靠他一人之力了。 河水依旧湍流不止,就像是告诫着他,上岸的机会飘渺不已,若是他愿意放下‘累赘’,说不定还有些许活下去的机会。 可他又岂会弃她于不顾,就算今日竭力,命丧于此,他也不会选择独自一人抓住这个机会,他可是巴不得与她死在一起的。 奕忧怜的伤病很是严重,在水流当中越是待得久一些,麻烦自是也会多一些,他深知情况紧急,但也正是如此的状况下,他便更加不能慌,更加需要他淡定地解决麻烦。 虽知道剩下那三人不会对他们二人不管不顾,但终究是也需要时间赶来,他能等,但阿怜等不了,时间紧迫,他必须先想办法将她送到岸上。 只见他将身上的外袍化作长绳一般,将阿怜的腰身与含影枪相连,且抬手一瞬便就将含影枪抛出,一条弧线,枪身便就狠狠地扎在了雪地当中,而后又见他将她安置在了那杆枯树地树干之上,正在他还妄想要继续做些什么的时候,河中又来了一趟极为汹涌的水流。 一个荡漾便就将二人冲开,夜允川被河水掩盖,不知所踪,而阿怜幸得与含影枪相连,即便是那枯树干被冲散,她也依旧还能飘荡在这一片。 片刻,狼王先到此处,化作人形,先是将她往岸边拉回来,随后连忙替她用灵力烘干了衣服,并从她的袖中寻到了那一颗保命的丹药,及时给她服下,而后命令族中人继续往下游搜寻。 虽不见夜允川的踪影,但至少阿怜是寻回来了,狼王也必须亲自照看着她,正在他继续施以灵力之际,含影枪便就化作一缕金光,飘进了她的体内,奕忧怜的呼吸声也顿时有力了起来。 皙寒生一惊,这含影枪倒是懂事,怕是也看不过去地正想着帮她一把呢。 趁着有含影枪的助力,皙寒生不敢耽搁,将她抱起便就准备往回走,正巧转身之时遇到了鬼王二人。 “她如何了?”他见阿怜死气沉沉的,不禁问道。 “暂时还吊着一口气,须赶快回到山庄。”狼王也是满面愁容。 “成,方知有同你送她回去,我去找那小子。”鬼王连忙交代,脚下不停,眼看着就走了。 “老鬼!”方知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眼神随着他离开地背影。 “走吧。”皙寒生对着他也没好气,只是叮嘱,“得快些了。” 方知有没法反驳,毕竟救阿怜那丫头要紧,便就只好听他的,二人前不久才因为她与那小子的事情吵架,分明是先前的火气全都因为这点事情而发泄了出来,二人却无一人愿意主动低头,便就一路上没有再说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