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忘了,今日,我正是准备要去一趟枫城,我倒也瞧瞧他的封地究竟是何等风景,还值得他住了这么些年?” 云家当中包括了总管等一行人竟全数被他收买,所以云行卧病在榻的这几日自也是找过机会联系外头的人,只是连最靠谱的云大总管都倒戈了云紫沐的那一头,他自然也就无人照看,成了那一只‘笼中雀’。 “若是我能将漓幽阁也绊倒了,那你岂不是真就只能以我为傲?你说呢?” 说到这里,云紫沐已是沾沾自喜,提前庆祝的样子,云行倒是依旧死气沉沉,胸口一片的衣裳都是湿透的,还透着一股浓烈的药材味儿。 只见薄纱之下,他的眼神略微有些变动,心中不禁一颤。 在他的认知里,其实漓幽阁阁主也是一世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他做了家主之后的三位子嗣当中,其实就已算得上是三位当世英才,各有各的优势,各有各的聪明才智。 当时的他还是更为苛刻一点,所以引得大公子一身伤登上了少帅的位置,与钟离军一同出生入死,征战沙场,最后不得已用性命交换才使得中原夺得了一纸约定十五年休战的机会。 二公子上云山修炼,三公子封地修养,三兄弟都是各有各的不同,但谋略倒是都差不到哪里去,特别是前段时间,十五年之期之际,他更是看见了三公子的才智。 所以当众人都认为大公子之女云紫沐会成为继位的第一人选时,是云家老儿自行在心中作了一番比较,最后竟犹豫不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袒护起了三公子,所以在云紫沐的眼中,是极大的变化,更是家主的倒戈。 她自是害怕的,便就也做出了充足的准备,打算靠着自己翻盘,自行夺得那家主之位。 且正是因为在云逸与奕忧怜二人分别的表现当中,云行的眼里,他们都是一世不可多得的奇才,他反倒是在这种人手稀缺的时候开始有了私心。 放在从前,他手上还有两个好孩子的时候,他便就知足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觉得还不够,甚至还想要大公子与二公子之间再斗个你死我活。 但就是在失去了两个得力主将之后,他便就好似在神伤当中学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竟还学会了惜才这回事,便就是对三公子与阁主都有了不可多得地怜悯之心。 所以在云紫沐说出开要攻向枫城地时候,他的心是有所颤动的,是担忧的,所以在云紫沐离开之后,他也想尽了法子寻得外头的帮助,想着能与云逸说上一句话。 可是好巧不巧,今日云逸一早便就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前两日也是,忙的很,但就不知忙了什么,所以他风寒至今其实也未曾与他说得上一句话过。 就这样,他独自一人在屋中挣扎,最后竟翻身倒在了地上,天旋地转。 一个人总是无助的…… 这头,云紫沐离开之后,便就来到了钟离军军营当中。 军营当中已到了用膳的时候,众人都已驻扎在营中围成了圈,正喝汤吃肉,大冬日的就连换班巡逻的守卫都有一碗热汤暖暖身子,看得出大家确实也是闲得不得了。 马车到了军营跟前,她从马车上下来,昂首挺胸,直接走到了军营大门口,完全不畏惧门口得守卫,即便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而他们则是牛高马大的大男人。 守卫几人端着热汤行礼,而后只见她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而后举在他们的面前,只见她便就一路畅通无阻,直达了将军帐前。 众人还在吃肉喝汤的,大声吆喝,吓得她连忙捂住了口鼻,只觉漫天飘着那些肉汤的腥味儿。 有将士见到了不远处的她的身影,便就连忙示意将军,离泽这头转身,见到是这位‘祖宗’,心中大叫不好,连忙撒手上去便是鞠躬一礼。 “见过云大小姐。”他道。 “起来吧。” “不知大小姐今日前来军营重地所谓何事?” “本小姐来不得?” “不敢。” 离泽垂首,连忙解释,只觉得来者定然不是什么善茬。 只见众将士都不敢继续吆喝起来,只敢杵着不动,等着二人接下来地动作,而就在离泽正准备开口请她进营帐休息,再商议事情的,可谁承想云紫沐当众便就将那袖中的虎符拿出来,高举过头顶,吓得众人纷纷行礼跪拜。 她手中的兵符正是当年钟离家主上交出去的那枚,当年的三大世家,姜家与云家分别都分到了一枚,而这一枚兵符便就能在紧要关头索要钟离军将近三分多一些的军力,也就是加在一起甚至可以分走六七分左右,已是当初最为有诚意的举动。 姜家那枚定是还在姜老手中,而正也是因为钟离家主当年的选择,所以最后才能让钟离军的人留在自家的封地之余,还可以分一些人到云城当中驻扎,得到了云家的信任。 这枚兵符本就该在各位家主的手中,现在却在她的手中,离泽心有疑虑,却又不能开口。 在众人跪下之后,他才敛眉跪下,而方才抬眸之际,他已然注意到了云紫沐身后的那位黑衣人,那人一袭黑袍,从头盖到了脚,看不真切面容,自是有意遮掩。 此人又到底是谁?是否是始作俑者?这些离泽都不敢太过大胆的猜测,今时今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已是钟离军最后的领头。 “此乃兵符,钟离军听令!” “在!” “随我南下攻上漓幽阁!” “是!” 离泽心里一紧,不曾想她竟有此打算,这到底是为何? 而此时,正在整顿之际,一名副将走来,凑近他的身旁,虽不知先前离泽与漓幽阁的交情,但总归是知道漓幽阁处于枫城,也就是云家三公子的地盘,这云紫沐如今这般做不是要公然与三公子作对吗? “咱们真要走啊?”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什么话!她手中的兵符是摆设啊?”离泽反问。 基于现在这般左右不是的情况,他也没有半点办法了,不走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