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我自己很清楚,你既已知实情,便就闭上嘴,不可说出去半字。”阿怜沉声说道,望着床榻前的烛光,她的眼中满是泪光,“我累了,想休息。” 说完,她便就自行躺下了。 皙寒生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无奈之下替她将屋中烛火全数熄灭之后便就出了去,掩上了门。 侧卧在床榻之上的阿怜此时再次睁开了眼眸,眼泪顺着眼角而落,她其实只是想要一个人待着,今日之事,于她而言,除了痛苦便就什么都不剩了…… 如此下去,活着又有何意义? 如同一个废人,她可不愿意! 寒梅山庄。 昨日夜里,南王与夜允川交谈之后,连夜离开了,丘木也重新联系上了先前暗卫的那一批人,而鬼王与方知有二人也在今日午时的时候与奕忧怜一同回来。 只有鬼王与方知有二人深知,此处的奕忧怜只是一具化灵得来的灵身,而真正的阿怜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夜允川昨日夜里伤势太重昏了过去,今早起来之后便就寻着奕忧怜的身影却不见人,而就在等待她归来的时候,又被丘木告知,她昨日带回来的那杆枪竟是当初西荒开山辟地的老祖夜颜所佩的法器——含影枪。 而此枪先前传言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所日却见方知有化作人身与她一同归来,显而易见,他们又一同跑了趟邪灵妖狱。 而其中最令夜允川忍不住火气的是,丘木告知,邪灵妖狱本就是夜颜所设的一处自带结界的地方,也就是说那儿本就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不得随意进出’,而她却两次进进出出,显然是一定会受到其中的反噬的。 当初夜允川不过也就是进出了一次,而后便就落得了这步田地,可想而知,其中两次出入所带来的反噬之力会有多大,且一次更比一次严重的反噬,她又是如何扛下来的,他都不得而知。 所以在三人回来之后,听说奕忧怜没有用膳,而是回到了客房当中也不出来,就是躲在里头也知道干什么。 夜允川气冲冲地从后院疾步走出来,来到屋前,见两位前辈也在此,便就请二人出来,他自己进去,并两手一挥,大力地将房门关上。 除去他们二人,山庄当中至少还有四人,虽说大家之间都相对熟络,且都知晓他们二人地情谊,便就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将门合上,且里头只有孤男寡女的,容不得大家不多想。 “阿怜,听说此法器难以取得……”夜允川开口还算心平气和地问道。 “嗯……”奕忧怜此时正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没有看他,只是平淡地应答了他一声。 “邪灵妖狱的结界坚固,硬闯之人定会受到其中的反噬之力,一次会比一次来得更加严重……”他地语气很是隐忍,咬牙切齿不过都只是担心凶到她,但他也确实是着急,“邪灵妖狱……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硬闯了吧……” “是。”阿怜舒一口气,依旧没有瞧他,“但那又如何?” 只见夜允川又走了几步,直到与她之隔一步之远,直视她,心如刀刺却都不愿意恶言相向,只是强压心中的不爽,轻问:“所以你已受到了反噬?” “是。” 只是平淡的一句,她却完全遮掩了其中的苦痛,甚至是连语气当中的都难以听出她的情绪。 反噬之苦,夜允川不是没有受过,他当然知道其中的痛苦,可在问起她的时候,她却依旧还能保持着这般冷静,是他所震惊的。 “阿怜,你可知我最是担心你的了?你如此不顾自己安危,你又如何让我安心?”他蹙眉,眼角一瞬泛红。 “夜允川,你昨夜若是没能有含影枪撑场面,你又如何挺直腰杆?如何对付你哥设下的如此陷阱?”阿怜转眼,字字句句,认认真真。 她抬起眼眸,眼里含泪,直视他的一双含情眼,心如刀割地质问与他,语气当中也尽是无奈之意。 “可你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任何事情都比不过一个你!”夜允川的声音稍微拔高了一些,显得有些凶意。 奕忧怜微微抬起下巴,满是高傲地紧紧盯着他,眼眸之中却也尽是不服,明明此事本就是为了他好,反过来却被这般说道,她的心里自是不好受的。 她很清楚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担心她万一回不来了,死在了妖狱当中,他又该如何? 但是昨日那种情况,不管夜允川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计划,首先一个是她不知情,其次不管到底有何准备,她都会那般奋不顾身地替他将含影枪取回来的。 “那你呢?整日满脑子想着的除了儿女私情,还有什么?”她的气势也丝毫不输,拔高了自身的音调,“我取此枪也是为了你,你说我为什么以身犯险?你的伤,还有你肩上的责任,你都忘了吗?” 她牙关紧咬,嘴角也不自觉地随之颤抖起来,眼泪也在她说罢地那一刻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见到她流泪地那一刻,他彻底输了,他承认那一刻,他的心是慌的,是乱的,更是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