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忧怜却只能一动不动的靠在狼王的臂弯之中,无力的面对着这一切,即便是百般的不愿却也阻止不了。 彦柯的第一次抗令,竟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承诺…… “夜允川!此鞭妖族受不住的,十六鞭下来你不仅修为会受到影响,伤疤也不会痊愈的!”阿怜说出这些,无非是希望他还能知难而退。 “那打在你身上岂不是更加不值?”他咬着牙关,艰难说着,“这样的苦就不该是你一个女子受的。” “夜允川……” 阿怜的眼眶通红,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间竟还有不怕她火气的人,也就是因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所以在这种时候,便是他更加不会听阿怜话的时候。 她以为世间所有的人都是因为客套才会说出那样替她受罪的话,所以她从来都不信。 直到此时此刻,亲眼所见…… 苍白的脸色,发抖的嘴唇,一条一条的汗迹,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这个世间就是有人愿意为了她不吃苦,而可以替她将这些苦都抢在她的前面而吃掉。 阿怜的神情逐渐变得心疼起来,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这一刻,夜允川用他的行动推翻了阿怜十几年来的认知,并且告诉她,她是值得的。 他给足了她所幻想的所有,也给足了她信心。 “夜允川,你若当真替我受完这十六鞭,我就不会再理你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了!”她此时才真的像一个女子一般的请求,带着微微的警告。 “怨我也好,不理也罢,只要这十六鞭不打在你的身上就好……反正我理你就好了。”他却在受刑之际抽了一刻的空闲,舒展开紧皱的眉头,望向她,眼眸之中略微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安抚,不愿她因此而太过担忧。 由于他结的手印,阿怜本是动弹不得的,可是心中实在是揪得喘不过气了,所以她还是不顾反噬,将他得结印给破开了,随即夜允川自然也是收到了反噬得。 忍了许久的一口血,也终于是在这一刻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阿怜爬在地上,趁皙寒生不注意之时,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夜允川地跟前,她竟还想阻止他,而就在她破开了结印地那一刻,质子也终究是站不住地半跪在了地上。 他举起手,扶上她的肩膀,用着身体里地最后一丝力气阻止她有所动作。 直到最后一鞭打在身上,他地十指才终于是卸去力气,抬眼一瞬,只能看到她脸颊上的泪痕,再往上,是眼里的心疼。 夜允川却一下子笑了,咧着嘴,满口的血腥。 “你看…这不是…很快就…好了……”他的气息很不稳定。 阿怜启唇却也依旧说不出话来,她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该痛骂他一顿,还是该安慰些什么,总之,她这么能说的一张嘴,此时却也顿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叫人,快!”阿怜朝着彦柯喊。 彦柯迅速去叫人来将质子扶起,在此之前,夜允川却已全然没了力气,只是艰难的抬起手,还想替她擦去那滴落的泪水,却无意看到自己的手上的血迹,便就又放了手。 只是强颜欢笑地看着她,希望她不要太过担心,明明自己已经疼得不行,却还想着她的感受。 彦柯叫来了人,将他抬到了落玄那院子。 皙寒生将大氅披在她地身上,扶着她一起跟了过去。 屋里,落玄极力处理着她地伤,而闲杂人等本就不能进去,奕忧怜便也不愿坐着等,偏偏就是要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烛火地影子忙里忙外,心中是越发地焦急。 皙寒生还在不停地为她输送着灵力,知道她不放心质子,所以也不敢离开她半步,就是任由着她将他当作依靠。 阿怜不顾自己地伤,整个人都担忧得几乎发抖起来,却还是阻止不了她要继续等下去的心,皙寒生明知她实在强撑,却也没有办法,只好陪着。 果不其然,她最后还是抵抗不住伤势带来的晕眩,最后还是倒下了,幸亏狼王在身边扶着,最后便就将她抱回了漓院,知会落玄一声。 这头,落玄便就将剩下的功夫都交给了宣丰,自己急急忙忙的只是净了个手,便就带着药匆匆忙忙地去了漓院。 处理完阿怜的伤,落玄有些想不通,没有问皙寒生,而是找彦柯要了那条鞭子查看。 阿怜趴在床榻之上,蹙着眉,闭着眼睛却还是能从她紧绷的脸颊上看出她的痛苦,可是却也没有半点替她缓解的办法,皙寒生也只好按照她的习惯,替她点着了香炉里的香。 而后坐在床榻边,大掌附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着,一下又一下,就像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他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在这一刻,烛光之下,他的身上散发的那一股安心的感觉,才能感受的到他上了年纪的实感。 落玄说了,这一夜要好好的守着,任何一点情况都很重要,万万不能粗心大意,还要及时换药,不然伤口溃烂只会引得更多的麻烦。 皙寒生深知中原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所以他便就让落玄想办法找来一个女子做此事,最后便就换作了舒城来陪同。 一夜过去,四耳都无法安心的面对她,心中总是觉得阿怜作为一个在妖族还算是半大的孩子来说,独自背负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不知为何阿怜就是不愿意撒手了事,为何不愿回到西荒去…… 现下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这一切都无疑如同一条又一条的枷锁,困住她,拖住她,锁着她。 不知不觉,想了许多,阿怜也终于是睡熟了一些,所以他便就从房里走出去了,想着透口气,而后就遇到了准备去忙活的舒城。 “我们其实都不大清楚你的身份,来历,还有你日后的打算,这种对一个人做不到知根知底的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她口中所说的‘我们’,无疑是各种掌事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