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停止对我的拉扯后停留在一处死胡同里,这条死胡同的尽头存在着三口竖井,井口设置在三座土堆上,路面上并排的土丘和三个土堆相连。 三口竖井的大小颜色材质都是一样的,从井口看下去一片漆黑,不用想都是知道深邃的竖井下一定有什么在望着我。 “老簿,这下又凝视深渊了,这井底下一定是虫怪们的老巢,借贷人果然是想让我替他去趟地雷。” “华鸢,这不仅是让我们去趟地雷,还是先检查我们能力够不够去趟到地雷,三口竖井明显是道单选题,选错了直接摔成肉泥给虫子当口粮了。” “那你有看出这三口竖井有何不同吗?” “从翻上来的气息判断,起码中间那口井下面的东西跟花丛地下的剥灵狱残留是类似的,其他两口井只是感觉到了些许温度变化。” “这不是解决了吗?中间是有毒植物势力的,温度高的是火骸,温度低的是虫人,三口井对应着三股势力,很明显啊。” “是啊,是很明显,那你华鸢是准备鹿死谁手呢?三个答案都是死路一条。” 我突然浑身一颤,老簿说的没错,如果真如我所说,那这三口井对应的都是死路,无非是让我选择一种去世的方法。 即使火骸属于借贷人势力,它们也没有帮我的理由,借贷人给的那顶斗笠图案已经消失了,估计已经失去作用了。 斗笠这件物品的作用只是把我带到这里顺便观看几段录像。 “录像?” “老簿,你刚才有看到斗笠播放的录像吗?就是红衣女坐自行车那些。” “看到了,斗笠虽然是抓着你的头皮,但是效果是范围影响,我在发现你的异常表现后用手接触了斗笠,所以也看到了红衣女倒放报仇的经过以及那个骑马的人。” “老簿,我想正确答案就藏着这些录像里,你的记忆力好,帮我回想一下这过程中的细节。” 老簿从林间小道开始讲起,他没有看到我被当作醉汉在街上被人骂的那段画面,这部分只能我自己往线索里串联。 在林间小路上骑车的人,所骑自行车的型号也是二八大杠,可能这个时间节点跟我刚开始出现在街上的时间节点相差不远。 骑车这段情节发生在夜晚,我当时受斗笠影响视线模糊,从林中飘出来的红衣女子我只能辨认出衣服和体型,她的脸我只看到一半就有些不敢继续看了。 老簿从旁观者视角看到的东西比我多一点,虽然也没有看清脸但观察到了更多场景内的细节,老簿发现道路两旁的树木分布跟公交车终点站附近的类似。 红衣女子飘出来的那块树林生长着四棵不同种类的树,分别是柳树,桃树,松树,桂树。 这四棵不同品种的树被人刻意种在一起,起初刚下车的时候我没有留意,通过老簿的回忆,发现这四棵树垂直的后方就是那片坟圈子。 不同时间点上的四棵树粗细不同但是位置相同,起码证明是同一批树,那个骑车的人是在还未建设的公路附近碰上红衣女子的。 骑车这段只发现了这一个疑点,从迷雾来到院门口的情节是同步的,我被拽着没能冲进去救人,老簿也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门外。 在院门关闭之前,老簿发现院子里种着许多的花卉,花的品种刚好对应上女孩被抬进去之前我们在她衣服上看到的图案,都是杜鹃花。 女孩衣服上的杜鹃花瓣渗血染红了全身,种在盆里的杜鹃系着白绫,背对阳光面向女孩身旁的那口小棺材。 关门前一刻院子里乱哄哄的,所有人都在忙手头上的事情,把女孩抬进来的两位壮汉放下担架就走了,负责张罗葬礼的老人只顾着清点吊唁者留下的礼金。 两位披着白衣的妇女,一个在烧纸钱,一个在整理灵台。纸钱飘散的灰烬落到女孩手上也不知有没有烫到她,快要燃尽的香烛烟被风吹到女孩的方向也不知有没有呛到她。 整个院子里只有那几盆杜鹃注视着女孩,半低着头如同仅剩的亲人一般为她送行。 院门关闭,我被那声音惊醒,老簿却没有听见,他只感觉那口小棺材盖棺装钉了。 最后登场的骑马人,身上有太多细节,从马匹品种到甲胄形制,有太多元素混杂其中,我没有专业知识根本分辨不出。 老簿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被绑在马背上的女孩身上,披散着的头发遮住了脸,但是有一朵小花别在耳朵上。 这朵小花也出现在了那片能吞噬虫人的花丛里,三段录像里都出现了不同种类的植物。 “老簿,看来我只能选择跳进有毒植物那口竖井里了,希望下面的井壁上可别都是带倒刺的爬山虎。” 老簿没有回应我,他的双眼紧盯着我身后,不用回头也知道那群虫人跟过来了,火骸数量不多,抵挡不住虫人的进攻也能理解。 等我回头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是低估火骸的战斗力了,那群虫人一边跟火骸厮打一边朝我这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