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老簿担心有没有把握,我自己也很难判断会有什么结果,万一这二进宫回去一看,那个姓王的已经无了,变成伥鬼一起来抓我们,这不就白白又搭进去俩人吗,可如果不能彻底说清,那最后老康还是会被完全同化,成为必须抹除的威胁。 正当我来回踱步时,一辆电动车向这边驶来,车上是个头戴宽沿帽,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直冲那辆紫色轿跑,停在了车后面,这人就是此次事件的女主角了。我慌忙跑了过去拦下这姑娘,她一脸疑惑。 “你是那怂包的小弟?长得人模狗样还挺像个保镖的,不用担心,只要他痛快的给票子我是不会闹事的,这里这么多人,他不嫌丢人我还嫌那” 说完她就径直走向副驾的位置,一坐进去立刻被震惊到了,王总昏迷不醒,后排坐着的三个人他都认识,可这些人凑在一起是她这辈子都没预想过的场面,转身就想开车门跑,被我抵住出不来,手脚被吓得都不协调了。 “别着急啊,王先生没死,后面三个人不是找你们算账的,这点小事不至于闹出人命,再说真闹出人命的事你不都干完了吗?” 女主角结巴的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见我不为所动,顺了顺气又说了一遍。 “大哥,我真不是故意骗康铭的,我俩是初中同学,当时我就知道她喜欢我,可那时候不是心智不成熟吗?孩子间开开玩笑很正常,谁知道他那么介意啊,我和这姓王的怂包也是这两年才又续上的,不是故意坑康铭的,我都跟康铭解释过了。” 我伸手示意她别再说了,没必要让康铭父母知道太多,长辈们爱聊八卦,这要是传出去大家都不好做人。 我跟康铭父母保证了一定会解决此事,让他们先去附近的饺子馆等一会,他们还是比较信任我的,毕竟我是为数不多能跟康铭正常交流的人。 这姑娘看见老两口下了车,长舒了一口气,完全不会想到接下来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她。我不等她反应坐到后排,用电子钥匙锁住车门,告诉她一会先带她去个地方,说完老簿拿出烛台启动光圈,一阵白光后再次进入那诡异三色的校园。 这次没有失重感,只是两人突兀的立在操场上,那姑娘瞪大眼睛环顾四周,不一会就开始一遍遍的擦眼睛,豆大的汗珠逐渐侵蚀她的妆容。 她伸出手想抓住我,但颤巍巍的又缩了回去,对她而言我是这个环境里唯一看起来正常又陌生的。 与上次不同的是附在我表面的那层灰白轮廓消失了,周围也有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那些声音如同是在等待电影开场。 三三两两小声闲聊着什么,我听不清它们用的什么语言,无法判断是不是在说我们,那些声音来回走动嘈杂的像是被挤进了人群当中。 那个姑娘明显也听到了,捂着耳朵跑向操场的一角蜷缩下来,我被那些吵的很是烦躁,但见此情景只能先镇定下来,先带着她找到老康他们。我刚想过去,一阵尖锐金属摩擦铁丝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侧头望去,赫然是那辆银色战车,铠甲边缘划着铁网冲进操场,直奔我这个方向袭来,即使是在塑胶跑道上依然能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开阔的场地,突然降临的怪物还带着惊悚的入场曲,显然是不会给我螳臂挡车的机会。 我卯足力气冲向角落里的那具已经吓到昏厥的睡美人,本想着平时没锻炼再扛着个人肯定是跑不出几米远的,可事实上我拉起人来往肩上扛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多少重量,像是背着个氢气球,剥灵狱的重力还真是神奇啊。 转了个大圈终于冲进了教学楼里,教学楼里更加的吵闹,每个教室里都像是有一群学生准备探出头来看热闹,它们嬉笑打闹声萦绕在天花板上,我只能再次一层层的爬楼梯,在每层之间四处张望寻找老康他们,不知道爬了多少层,脚掌都有些麻了。 颠簸的爬楼也没有惊醒肩上的睡美人,不知道是真没醒还是不敢醒,正当我疑惑准备掐一下人中试试看时,麻木的脚部感受到一股侵肤的寒意,一片黏腻的黄色雾气从台阶上缓缓流下。 雾中不断有什么东西在起伏扭动,我转着身子闪避着雾气,这似乎更加激起了它们的兴趣,有几团形似人舌的凸起靠近睡美人的腿。 我本能的向后退去,可下层的楼梯已经被黄色雾气填满,我只得向上继续爬,这一层没有再向上的楼梯,只剩下两扇大门,门的样式明显区别于普通教室门,更像是酒店大堂或者阶梯教室的大门。 犹豫之间更多舌型雾气聚了过来,肩上的睡美人终于不再沉睡,被触碰到发出阵阵尖叫。这会也顾不上里面是婚姻的殿堂还是学习的阶梯了,用力推开门顺势倒了进去,也顾不上她怎么样,立刻起身关门用身体挡住大门。 直到看见渗进门内的雾气退出去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回过神来看那姑娘被吓到失去理智不断的抽泣,嘴里止不住的念叨。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快醒醒啊,快醒醒啊,快醒——” 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会刺激到她,必须把人找齐尽快解决,不然被那辆银色战车找的只是时间问题,或者说它一直知道只是在享受狩猎的快感,既然被逼到这间房子,这房子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我从旁边找了几个柜子堵住大门,血红的柜子配着铅黄的大门犹如一张腐败的脸张开血盆大口催促着我尽快找到线索,慢一步就会被这剥灵狱吞噬。 这个教室的构造并不复杂,是校园里比较标准的阶梯教室,倾斜向上可翻折的课桌椅,放映课件用的投影仪和白板,教桌下,课桌之间,窗帘后面,甚至是边上的暖气片的犄角旮旯我都翻找了一遍。 这些地方没有藏人也没有什么书本纸张,唯一还没检查过的就是悬在头顶的放映机了。 我从教桌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放映机,所幸它能正常播放,桌面上只有一个新建文件夹,里面也只有一个以日期命名的MP4文件,这让我心中十分不安。 脑子里都是过去看的那些伪纪录片的恐怖画面,这部影片也戏谑的在开头加上了倒计时,数字随着红黄绿三色背景切换,催眠般的压迫感直逼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