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经羞耻贯穿了整个华国古代史。 把这个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视为污秽,觉得这种东西非常恶心,会玷污各个地方而给女性禁足。 明明女人能够生育是被众人称赞的,标志着她能生育的现象,却被人恶心唾弃。 很搞笑吧? 每个人都生于女性的胯下,却嫌女性月经是世间最污浊的东西,对此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不祥。 连月经带也是如此,女人们只能找最阴暗的角落把它慢慢风干。 在日常生活中,女人们都不会提及月经带这羞耻的三个字,只会用每月的那东西,这样的隐晦词汇来代替。 幸好这会儿是上班时间点,除了远点的门卫,目之所及都没人。 秦妈转头打量周围,压下心里的不安捂住女儿的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在外说这样肮脏的词。” 她敏锐的觉得,老秦这次好像翻船了。 秦万万机敏地一仰头,躲过了母亲整日劳作而变得粗糙泛白的手。 母女两个就这样在甲烷厂门口互相对望,仿佛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秦万万率先开口,语气哽咽:“妈,你知道吗?从我上小学的那一天起,我有多希望出来上班。” 秦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读到二年级,秦人民嫉妒我成绩好,爸爸不肯让我上学,是您挨家挨户去给别人洗衣服,才让我能继续上,我很感激您。 我很爱您,爸爸每一次针对我,我都知道,连他算计我闺蜜向绵绵当秦人民的媳妇,我都忍了。” 秦万万说到这里,热泪盈眶。 她为自己有这样的小心思而感到可耻,甚至想过让向绵绵嫁进来当自己嫂子,自己就能在家里有点话语权。 全然不顾向绵绵的想法,而闺蜜没有怪她,反而一直在帮她想办法脱离困境。 最后,连jun队文职这样的好工作都舍得拿出来给她,她却还在家庭和这份工作之间犹豫不定。 即使她承诺会报答向绵绵,那点微末的感激有什么用呢? 所以她不敢伸手拿这份工作,怕还不起这个人情。 秦万万回神,看着母亲自嘲一笑:“我想一夜长大,出来上班帮您分担身上的苦难,盼啊盼,盼了整整十年!” 她声音越发尖利,引来了门卫的注意。 秦妈只好低声哀求她:“大妮儿,你声音小点,这工作不还有嘛,做保洁……做保洁经常能活动身体,自由,比你那个工作还好一些。” 她这话,自己说了都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真要是保洁好,谁还争着去当甲烷厂的操作工?都一窝蜂去当保洁了。 再说了,中专有化学系,还是大热门的学科,想进去分数要求不低,也没见中专开了学科专门教保洁啊! 秦万万闭了闭眼:“我心疼您,想给您分摊劳累,工资全部上交,连平时都去做零时工,而您呢?” 甚至打头阵来哄劝女儿,软磨硬泡让她接受命运。 她心疼母亲,主动分担母亲身上的担子,心疼母亲洗衣服泛白的双手,心疼母亲日以继夜找零工做,如今熬白了头。 换来的是什么呢? 嫁给一个完全不如自己的男人就算了,还能用哪个女人不结婚这样的借口勉强安慰自己。 连她唯一安身立命的工作都要剥夺掉,用的还是那样可笑的借口。 也许母亲说的对,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是人有贵贱之分而已,所有的男人都贵,而她这样的女人最贱了! 竟然还心疼家庭里母亲的劳作是最多的,却受到父亲一直以来的钳制,在家里过得最艰辛,妄图帮母亲扛起家庭责任! 秦妈搓搓手,神色难堪:“大妮儿,算了,咱认命吧, 这不是好歹还有个工作干着吗?” 她知道女儿心中的不甘心,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工作让孩他爸换都换了,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再换回来吧,那600块可不能还回去,是她老两口的养老钱。 想到这里,秦妈眼前一亮,掏出胸口那皱巴巴的五块钱:“大妮儿你别生气了,你爸给了五块钱,专门给你买金耳钉呢!”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欣喜的笑,仿佛这五块钱是多么大的恩赐一样。 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整个中专三年,秦万万只花了15块6毛三,这五块钱已经相当于她一年的花销了,可不就是恩赐? 面对亲妈这样的笑容,秦万万只觉得讽刺,她哈哈大笑,甚至笑得喘不上气来。 秦妈被她这么一笑弄得手足无措,不知道女儿在发什么疯。 同时秦妈心里充满了不安,女儿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她根本猜不到女儿下一步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