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他也同样是从弱小走向强大,深知此刻冉青二人的境遇会遭遇到许多麻烦。 因此,在方才的叙述中,雪焚戟刻意将冉青的神秘丹药,还有他妖族身份以及那块令牌这些细节隐去。 见雪焚戟如此郑重,当下众人连忙俯首称是,对于他的威严,宗门内几乎无人敢违背,这也是他威名数千年的成果之一。 交代完这些事宜,回想起此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雪焚戟忍不住怔怔出神。 要说尸神宗,也并非是一群愚笨之辈,何以会对他二人如此上心,不惜派出两名惊神境后期的长老出手。 反观这两个年轻人,分明身怀诛邪殿的令牌,却在生死关头都不将之祭出,看来,他二人身上的隐秘非同一般呐! 有了雪焚戟的一番交代,此后的数日里,朱英也是格外重视,不但起居饮食照料的格外细致,甚至还特意送去了两枚恢复灵力生机的三品丹药。 对寻常修士而言,两枚三品丹药,已是异常珍贵,而朱英在观察了林霄那悬若游丝的气息后,关心之余也不免生出一股惋惜之色。 客套了一番后,便退出了房间,不再打扰。 此后,冉青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林霄身旁,时刻留意着林霄身上一点一滴的变化。 这期间每两个时辰他都会从玉瓶内拿出寒髓或是灵液,帮助林霄吞服下去,希望能够借助这些东西帮他稳固伤势。 可眼看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肉身上的伤痕在逆神丹和寒髓灵液的修复下,早已消失不见,脸色也浮起一抹血色,唯独识海不见半点波澜。 甚至连呼吸也变得更加孱弱,冉青心中唯一的期望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消散。 三日又三日,宅院里的仆人们六日里,一顿接着一顿往小院里送着各类精致饭食,但每次进屋收拾碗筷时,都会发现,那些饭菜不曾动过一口。 私下里,各种议论声也逐渐生出,一些天擎宗弟子,纷纷猜测着这小院里二人的身份,但碍于雪焚戟不许打扰的禁令,又不敢说些什么。 时间来到第七日的午后,一名侍女轻轻叩开房门,带着一脸的惶恐不安走了进去。 虽说这已经是她来到小院服侍的第七天,但每每看向冉青那一脸冰寒的模样,总会让她心中生出一股如坠冰窖的恐惧。 就在她轻轻端起食盒,就要一如往常地向外走去时,却忽觉身后传出一声“等等!” 或许是这几日习惯了对方的一言不发,她甚至刹那间觉得是自己生出了幻听,脚步依旧朝房门走去,未曾停下。 “我叫你等等!” 冉青缓缓睁开双目,朝一旁望去,目光中带着一丝惊惧,也似有一缕不甘。 直到此刻,那侍女这才意识到不对,旋即转身,本就心中忐忑的她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来。 “大人恕罪,奴婢一时没能听清......若是您需要的话,奴婢这就为您再去换一份饭食送来” “出去,今日起不用再送了,这院子任何人都不要再进来了!” 冰冷的口吻,却又带着一丝疲惫,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未曾离开过林霄。 “好......好的” 见此情形,那侍女连忙点头,一脸惊慌地起身,而后颤颤巍巍地退出了房门。 “难道真的没希望了吗?你不该如此沉寂地死去” “你曾说过,揽月榜上定要力压众多天骄,向厉老证明你有资格做他的弟子!” “厉老还在等着你,你的父母兄弟也在遥望此地,等着你回去!” “你说过,尸神宗的账,日后定要登门清算!” “还有暗地里出手那人,一箭之仇,难道你就这么放下了?” “林霄......” 随着一声怒吼,冉青再也无法顾及其他,直接呼喊出他的名字。 可看着林霄鼻尖那一缕悬了七日的微弱呼吸,竟在此刻,真的彻底消散,所有生机不复存在,冉青低沉的怒吼声才彻底梗住,再也无法出声。 上千年岁月都不曾落泪的他,此刻双目通红,湿润。 而远在数万里之外的旸阴城,某处莲花盛开的湖中央,一双赤足白玉无瑕,正踏着碧波,俯身采摘着紫莲。 下一刻,那道身影豁然站立起来。 原本已经握于掌中的一株萦绕浓郁灵气的并蒂莲,却在一股莫名躁动的气息中被折断,而后坠落渐渐沉入湖底,只留下湖面上还漂浮着两片花瓣。 面纱虽隐去了此女的面容,却无法掩盖其周身散发的神韵,清泉般的双目此刻似乎暗藏无尽愁绪,一双玉手随即紧紧攥在一起。 “这几日,心绪频频感到一丝慌乱,方才竟直接生出一阵刺痛,难道是他又遭遇了什么吗?” “距离揽月榜之争已不足一月,可我却迟迟不见你现身的消息,你在哪里?又会在何时到来?” “难道你忘了当初亲口许下的约定吗?” ...... 又过去许久,房门终于被冉青推开,他似乎恢复了些许精神,只是双目依旧通红不止,整整七天,未出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