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天戈也回来了,今天过年,我特意弄了几个你爱吃的。”瞿大娘替瞿父更衣。 “父亲。”瞿天戈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 “儿子。”瞿父醉醺醺的眼里,扫了瞿天戈一下,带着些许怒意。两人这样保持了一会。 瞿大娘才破了沉默:“当家的,你新买了一把铁镐?” “没错,用新的铁镐下矿,挖的更快一些,也好多整几个钱。”瞿父坐到了桌子前:“有个工友,今年干的最卖力,被奖励了一把曜石镐,那速度,羡慕死我了。” “等天戈不上学了,也攒钱买一把,到时候,一个人抵得上两个。”瞿父打开酒壶,小酌了一口。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一荤三素,这便是年夜饭。 “瞿天戈,后面半年,你别去书院了,没有用。”瞿父混浊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但却在这个家里充满了威严。 “是啊,隔壁朱家的孩子,前些年考上了紫徽,家里变卖房产,四处借款,这不年前回来了,才两轮吧,落得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下场。”瞿大娘附和了一句:“前几天当家的还在矿场看到他呢。” “你现在什么水平?”瞿父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一轮三阶。”瞿天戈没有底气的说道。 “你们要两轮才能升学,按照这个速度,你太慢了。我们瞿家不是修炼的人才,你的天赋太差。”瞿父的话越来越冰冷。 “后面半年,我还是想去试一试的!”瞿天戈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即使修炼不行,我还能走别的路,父亲,母亲,你们看。” 瞿天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少年蹴鞠协会邀请函’。 “哼,你又不务正业,蹴鞠没有出路。”瞿父不怎么认字,但他从纸上画着的木鞠便看了出来。 他一把夺了过去,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撕成了碎片:“我今天不想打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了,你给我好好记住,蹴鞠和这个家你只能选一个!”说罢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每一下都敲在了瞿天戈的心上。 “当家的,别生气,天戈还小不懂事。”瞿大娘给瞿父夹菜。 “明天你就去退学吧,早点去矿场,对我们都好。”瞿父又喝了一大口,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我去书院用的又不是你们的钱,是焦教习的,我不能辜负他。”瞿天戈倔强的说道。 瞿父提高了声音:“那是他自愿的,我们又没有强迫他。” “来,这把新铁镐干脆就送给你,书我们不读了,行吗?”瞿父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壶,语气忽然柔声道。 瞿天戈握紧了拳头,微粒隐隐凝了出来,他反驳道:“我们穷难道是因为挖矿的镐不好吗?” “难道不是吗?”瞿父把酒壶一扔:“谁让你这样跟为父说话的,反了你了。” 瞿父一手抬了起来,一手抓住瞿天戈的胳膊,巴掌要落了下去。 瞿天戈反抗了,他爆发微粒挣脱出去,眼里充满了苦涩的意味,他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往闲门的方向跑去。 “当家的?” “让他滚,滚了就不要回来了。”只听见碗碎裂的声音,以及一个妇人挨打后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