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三个月的生活转瞬即逝,慧冷跟着棒槌学习了药草的辨认,跟着牛膝学了一点推拿的手法,跟着柏子仁了解了各种与治疗有关的器具的制作,他和几个师兄师姐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总之,慧冷获益匪浅。 慧冷一直想知道牛膝当年和师父的赌约是什么,可是他居然忘了,大概是因为最近经历的一些事吧。 当然,即使转正了,杂役的活,还是慧冷做的,毕竟按照规矩,他是大青囊里辈分最小的一个。 眨眼间,新的一年到来了,也就是弦历三百一十七年。 和大家一起度过了新年,像一家人一样,在一张大圆桌子上吃团圆饭,大青囊的生活很美好。唯一遗憾的是,慧冷没有一点明镜儿和丁瞳的消息,这样也好,慧冷自我安慰道,把他忘了,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不知道明镜儿有没有回朔州过个新年,唉,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吧。 这年一月,慧冷该去搬到和白术一起住了,那个大青囊里师父之外,看书最多的人。 高冷是慧冷对白术的第一印象,随着时间的流逝,慧冷对白术熟悉了许多,但是他和白术说话的次数依然屈指可数。 白术的房间,楼上就是大青囊的‘药方病例室’,这里面记录着师父这些年收集的各种方子,以及疑难杂症的病例治疗方法,都无比珍贵。 每每接诊完的时候,白术总会寻一篇着作,一看就是一晚上,看不完的,第二早上继续,这样就有了,大青囊早上给白术带早餐的传统。 晚上,慧冷收好小床,搬进了白术那里。 一进房门,慧冷就看到白术伏在案上挥笔写字,白术手里的那只毛笔格外引人注目,在笔的尾部,居然装饰着一撮粉色的毛。 慧冷小心的说了一声:“六师兄,我过来了。” “啊?”白术明显惊了一下,赶忙收起手里写的东西,说道:“这么快?小甘草,我这里乱,都没怎么收拾,你凑合着住。” “挺好的,比四师兄牛膝的房间,干净多了。”慧冷评价道。 “六师兄,你在写什么呢?”慧冷摆好他的小床,问道。 “没什么呀,就是一点看了药方、案例后的感悟。”白术明显脸红,眼神是飘忽不定。 慧冷没有多想,准备去休息了。 “对了,小甘草,这一个月,我的任务是教会你怎么查阅师父给的资料,明天我们就开始。”白术居然提醒:“你先休息吧,我还看会书再睡。” 慧冷点了点头。 深夜,一阵尿意憋得慧冷起身,他看见白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旁边的灯依然亮着,没有熄灭。 慧冷叹了口气,找了件衣服给白术披上,正准备熄灭光髓灯的时候,他看见了桌上那一本白术写的东西。 “白术的自述。”慧冷慢慢拿起,念着题目。 这难道是比写日记更尴尬的东西?慧冷忍不住翻开了,没有什么比偷看更有意思了。 ...... 我叫李术,学术的术,我的父母希望我能考取功名,取的成果,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现在我不叫李术了,我叫白术,是术的另一个读音,我早已和过去说再见,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让它消失在记忆里,就有了这本我的自述,是白术过去的李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