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合馆长把员工分别支开,独自一人拿起「禁止出入」的立牌,快步走到事先准备好的地狱展馆前。 落合馆长在展馆入口摆放好「禁止出入」立牌,转身抬腿要走进展馆,就听到展馆内有响动。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没到与那个混蛋约定的时间,难道之前的游客在里面? 不行,必须把人赶走。 兔川正在欣赏那幅叫《天罚》的画,那是一幅巨型画作,画的风格和笔触极其震撼人心,画家用的颜料十分讲究,保存至今仍然是鲜血淋漓的很有真实感。 但,除此之外,这真的就是一幅普通的画。 落合馆长走进来就看到这样一个场面,一名穿着黑色侦探服的少年,审视着那幅恶魔图,仿佛神明在审判着罪恶。 “你……您很欣赏这幅画吗?” “还好,我只是不明白画的名字为什么叫《天谴》。” “为什么要这么说?”落合馆长内心的好奇占据了不安,时间还够用,先唠两块钱。 “一个骑士钉死一个恶魔为什么要叫《天罚》,天罚不应该是上天或者神明赐予的惩罚吗?这……真的是对恶魔的天罚吗?” “哦?那么您是怎么想的呢?” “这幅画想表达的其实是对骑士的天罚吧。” 落合馆长大笑起来。 “少年,你说的没错,这幅画的真正含义是,正义的骑士虽然制服了恶魔,但同时他也受到了邪恶之血洗礼,最终也将成为恶魔。” 兔川却摇摇头,让落合馆长看画上的血,说:“你看,你说的恶魔的邪恶之血也是红色的。” “在中世纪时期,社会封建愚昧,宗教为了排除异己会把不同于众的人视为恶魔,自以为正义地审判他们,屠杀他们。” “那个时期的艺术家们,把自己先进的思想融化在他们的作品中,通过艺术启迪人们的思想,这就是文艺复兴运动。” “这幅画的作画者就是告诉当时的人们,被你杀的恶魔,其实是流着同样鲜红的血的人类,无论多么华丽光鲜的借口,杀人者都是罪恶的,也终将受到天罚。” 兔川转头对上落合馆长混沌的双眼。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害人终害己,当你想把人推下地狱的时候,不要忘了,你自己也已经站在地狱的边缘,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落合馆长在那只眼睛里仿佛看见了无尽的深渊,让他仓皇逃避,忍不住后退,但后退一步即为地狱。 兔川低下视线,悄悄观察落合馆长的那双手,手上果然有长期练习剑术留下的硬茧子,左手还有陈旧的刀痕,看样子是使用真刀练习居合斩留下的痕迹。 这个老头绝对是个狠人! 这种他可套路太熟了,外表看似一名普普通通的美术馆馆长,实际上是什么隐秘流派的剑道大家,一刀能砍6个服部平次。 穿着四十多斤的盔甲,拿着三四斤的装饰剑,健步如飞,单手举起二百多斤的胖子,一剑钉在墙上什么的,这不就是顺带手的事嘛。 兔川这么一想,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莽撞。 不不不,嘴炮也是炮,稳住,问题不大。 趁着那老头逃避现实的时候,兔川脚步慢移,调整站位,情况有变随时撤离,顺便把电击手杖的电压调小。 落合馆长不愧是区区一介普普通通美术馆馆长,迅速稳住道心。 “呵呵,真不愧是侦探,我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您的正义之眼。” “小侦探,你是为了解开美术馆里行走的盔甲之谜才到这里来的吧。” “没错,那个行走的盔甲的确是人在假装的,是我为了吸引游客的制造噱头。” “嗯?” 兔川对这老爷子说的话感到疑惑,他刚刚的隐喻是太隐晦了,还是这老爷子现在是在装傻? 他就这么执着地想送沉睡的小五郎上新闻头条,还是他已经放弃原本的打算了? 兔川试探地问道:“落合馆长,要陪我去参观其他展厅吗?” “不好意思,我在这里约了人,暂时不能陪同你参观这座我心爱的美术馆。” 兔川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我认为落合馆长和真中老板可以好好谈谈,真中老板急于脱手这些美术品,就证明他买下这座美术馆后,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现金了。” “在现在这个金融危机的时代,筹措大量现金,倾家荡产投入到一个不知道开不开得成的饭店上,还不如守着这座美术馆,至少……” 不会因为开不出这一年好几百个月的工资,被员工给刀了,也可能是把员工给刀了。 “而且盛世收藏,这些东西没准不到一年后就身价百倍了呢!” 兔川一拍手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有个姐姐特别会谈判,她每次提出不同意见时都会……” 落合馆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