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吵啊。”
她捂住他嘴,偏过头,她没亲他。
……
“我不漂亮吗,我明明比他好看。”
他鼻子没他精致,眼睛没他迷人。
她都不亲他,订婚后一口都没有亲过!
“你很俊美,但是不够漂亮。”
他不听。
“那我英俊吗?”
“嗯。”
“比所有人都英俊吗?”
“嗯。”
她轻轻地哼着。
……
“你七岁时候就认识他了?”
她喘着气,还是会在间隙答着话。
“准确来说,五岁。”
他们俩是青梅竹马。
卡文迪许知道的越多,越绝望。
他被折腾得患得患失,他捂住了她的眼睛。
感官放大到无限清晰。
彻底沉沦着。
艾丽西亚想明白了。
她在迷蒙中没忘说,
“你是看到了画吗?我为什么会爱他。”
她画了那么多人,要每个都爱吗?
她否决了。
他一下喜气洋洋,随即又掩饰住,他不会问她爱不爱他,不会自讨没趣。
但他??
“你不许再想他。”他佯装恶狠狠地说道。
至少是这一刻。
艾丽西亚抱住他,出了声。
“可是,是你先提的啊。”
“我错了。”他没有狡辩。
“对不起,我不再胡思乱想了。”
艾丽西亚咬了咬他的肩膀。
他们十指交叉,所以在床上,才能这么融洽。
她全心全意地属于他。
……
这几天疏远的再次亲近后,一下打开了身体的某道开关。
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兴奋,沉浸过。
他吻过的地方,让她发出呜咽。
即使其中有些小插曲,也没影响艾丽西亚的愉快。
遗憾的是,在那以后,他不肯再哭了。
他哭着那样,真是好奇妙啊。
艾丽西亚难得地找到了感兴趣的点。
他就跟承诺的那样没有再提,也就无从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平时怎么相处。
她具体地在他的怀中,枕在他的手臂上。
这几天的纠结被他藏在心中。
卡文迪许吻了吻额头。
以后,他要比现在更了解她。
……
艾丽西亚第二天起来时,可惜地发现他没哭。
她想把他弄哭,想想还是算了。
他给她穿衣服时候,忍不住抱住腰,脸庞紧紧地贴上。
他很是焦虑,对她满是渴望,时时刻刻需要肌肤相亲确认感情。
艾丽西亚决定把他赶出去做些什么事。
他精力太旺盛了。
……
用饭的时候,艾丽西亚没忘对昨晚做补充。
她很严谨。
“我给很多人都画过,卡文迪许。”
“啊?”
威廉.卡文迪许觉得自己昨晚很丢脸。
“艾丽西亚??”
他决定让她说下去。
她吃完后带他去看。
“你看。”
艾丽西亚记性很好,翻出蒙了灰的画册。
卡文迪许一本本接过去。
他打开看到各种熟悉的面容。
都是能接触到的亲友之类。
她父母,艾丽西亚的父母都很出众,他们俩的结合在当年很突然。
德文郡公爵比夫人要小两岁,婚时还未成年。
她的两个姑姑,还有姑父兼叔祖,格兰维尔勋爵是有名的美男子,五官尤其姣好。
姨婆贝斯伯勒伯爵夫人的儿子们,庞森比家的男孩,最小的威廉.庞森比不过25岁。
算是她的表舅。
舅公斯宾塞伯爵的小儿子,罗伯特.卡文迪许,21岁,又一表亲。
卡文迪许看着那一张张画像,发现艾丽西亚很着重于对特征的描绘。
她喜欢一一分类好。
所有能说的上的堂亲表亲姻亲,包括家族的友人,无论年纪老幼,都出现了在她的画里。
这么一对比,R.F.B,或者说罗伯特.弗朗西斯,只是其中的一个。
平平无奇。
可他只有一张。
“我都不怎么见到你,你也不会让我画你。”
“哪有?”
但他一想。
他确实在成年后对他堂妹很疏远,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不想让她和他彻底绑上关系。
艾丽西亚十二岁后,他们就很少见面了。
“而且你的脸太完美了,没什么特点可以画。”
艾丽西亚做好了判决,满意地理好了她的画。离开,继续她的散步。
卡文迪许听到这,神色复杂。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转而追了出去。
……
这是他们蜜月期的第三周。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两个人去远足,散步,之前的事就像个小插曲。
轻飘飘地揭过。
卡文迪许只记得艾丽西亚说他长得很完美,是她见过最英俊的人了。
其他缺点通通过滤掉。
他们一前一后地牵着帽带。漫步在绿色的原野上,微风荡漾。
他看她雪白的裙摆被吹起,鼓着风烈烈的形状。
她侧过头,裹在头上的面纱,兜住那张面庞,和鼻尖朦胧的弧度。
突然跑过去,紧紧地揽住她,低头笑着,“艾丽西亚,艾丽西亚!”
他的妻子,他的堂妹,他的爱人。
她可爱的像小云朵。
“你好吵。”
艾丽西亚皱着眉。
她今天快被他吵死了。
他话好多。
他们聊着哪里可以入画,聊着入秋后的树林,和远处湖泊的光影。
从高处往下看的放牧的羊群。
卡文迪许如愿地把她引到了那片烂泥地,打横抱住她,大步越了过去。
艾丽西亚发现她堂兄更高兴了。
他一会难过,一会开心,她都看不明白他了。
“放我下来。”
“不放……你亲我一口。”
他飞速地亲了她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把人放下。
腰间的触感消失,艾丽西亚站在那。
看着他上扬后又平稳的笑容。
他总是这么戏谑,轻佻地笑,满含着轻蔑与嘲讽。
但现在,却是纯粹的快乐。
他拿着帽子,眯着眼。
艾丽西亚歪着头,也勾了勾唇。
他过来唇角蹭蹭她的脸。
两个人沿着树林这边的小路,走回去了。
……
卡文迪许后知后觉他恋爱了。
当他在这个晴天,心情格外雀跃,还哼着军乐的调调时。
他才发现,啊,原来我是恋爱了。
我爱上了自己的妻子。
爱情是对情人才能有的,对出身体面的妻子,更多的应该是尊敬。
卡文迪许本来打算的爱,也只是对家人和妻子该有的关爱。
他却陷入真正的爱情中了。
他一下读明白了那么多的情诗。
他焦灼地看着她,又满怀欣喜。
爱是多少奇妙的东西啊。
用过晚饭后,卡文迪许坐在她的脚边。
两个人烤着火炉,他在壁炉里烤吐司,洋洋得意地宣布说没有谁能比他烤得更好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给艾丽西亚,展示他所有最好的一面。
像炫耀的孔雀。
艾丽西亚正好想到了她在别人庭院里看到的一只只,雄赳赳地开屏,从印度那带回来的。
她摸了摸她堂兄的黑色头发,他似乎更高兴了,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他头发纯黑,不是太软,有着波浪的弧度。
卡文迪许十几岁时,男人们还习惯留长发,束在脑后,不像现在这样剃短。
那时候他,是一头罗马式黑发的美少年,没梳起来,单披在肩上时,衬出张姣好的莹净脸庞,并浓郁纯粹的深蓝眼眸。
身材青葱,刚抽条的嫩柳,十分瞩目。
他现在大变模样。
美男子的面容还保留着,身材更为健壮,宽肩窄腰,一副长腿,完全的男人形象。
他俯在她的膝上,细棉布的裙摆和蕾丝碰着脸颊。手指绕着她的缎带。
他试图和艾丽西亚回忆起过去。
“你还记得以前的我吗?”
“什么时候?”
“我像你这样的年纪,比你还小些时候。”
艾丽西亚认真想了想。
“你总是臭着张脸。”
那时的卡文迪许比谁都要倨傲。
可偏偏在他堂妹来温布尔登庄园和伯林顿府后,就得被派过去,在边上照顾好,面面俱到,生怕这个小不点出什么意外。
他难以置信。他就这样被当成了男仆?
卡文迪许想了想,有点难堪。
确实这样。
他帮她做事,满足所有要求,同时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他最讨厌小孩了。
在遇到艾丽西亚这个麻烦鬼后,他第一次没了想有个弟弟妹妹的想法。
他爱跟她斗嘴,热衷逗她,又嘴硬毒舌,伦敦大小所有的贵族多少都被他嘴过。
人们都说,艾丽西亚.安妮.卡文迪许小姐简直是全英国最完美的淑女。
他不屑地撇撇嘴,那你是没看到她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全然漠视的模样。
……
噢,这好像也不算缺点。
卡文迪许露出最灿烂的笑容,“那现在呢?艾丽西亚。”
他试图弥补过去冷淡了,艾丽西亚都亲口说,对他没什么记忆的那几年时光。
“你还是别笑了。”
艾丽西亚把她堂兄过于明媚的嘴角,恢复了原位。
威廉.卡文迪许无精打采,他还是没弄懂,艾丽西亚喜欢什么。
艾丽西亚今晚拿的书里,有一本彼特拉克的《歌集》。
这个意大利诗人,对爱人劳拉的爱情和单相思,促使他一生为她写就了366首诗歌。
吐司最后被卡文迪许给烤糊了,大抵是他要研究怎么笑起来最好看。
他皱着眉,不可思议地要再烤一次,艾丽西亚把书递给他,让他读书。
他觉得自己被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