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礼”这两个字,陈琢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他微垂眼看向刚刚接过来的袋子,喉结滚动,眼眸微深,“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他征询林雾的意见。
“你自便,”林雾还是第一回给除了李项之外的男士送礼,对送礼流程非常生疏,陌生,拘谨,“我已经送给你了。”
陈琢莞尔,随即将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
盒子小小的,瞧着很精美。
陈琢本能猜测,“袖扣?”
他袖扣买的不少,这个盒子瞧着也是装袖扣的尺寸。
“不是,”林雾抬眸看向他,没忍住问,“你更喜欢袖扣?”
这句话一说出口,林雾就直觉有些不对。她的问话,似乎过分暧昧了。
车内也在第一时间陷入微妙的氛围。
陈琢侧首,把落在盒子上的视线转到她身上,眼瞳清亮深邃,“谈不上更喜欢。
林雾:“嗯?”
陈琢抬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枚手工绒花的胸针,胸针的款式是长披针形的竹叶,叶子做了渐变处理,从浅至深,根茎顶部缀着一颗色泽圆润的珍珠。
“我更喜欢它。”陈琢盯着盒子里的那枚胸针好几秒,抬头回答林雾的问题。
林雾怔怔,明白他的意思。
她轻轻哦了一声,垂下眼看着那枚胸针,“不是什么昂贵的礼物,陈总喜欢就好。”
东西是林雾昨晚跟荷嘉云逛街买的。
在陈琢答应她带上荷嘉云一起去蹭饭时,林雾就在想回礼。她自己蹭饭就算了,还临时带上朋友,换作其他请客吃饭的人,必然要不开心。
陈琢有没有不开心她无法确定,但她需要有点儿表示。
只是一开始,林雾也没有想好要送陈琢什么。
是逛得差不多,准备回家时,荷嘉云拽着她进了一家专卖珍珠产品的饰品店。
进去第一眼,林雾就看到了那枚摆放在展示柜的胸针。没多犹豫地,她直接买了下来。
听到林雾这话,陈琢拿起那枚胸针,“林雾。”
“什么?”林雾对上他眼睛。
陈琢神色微敛,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语气正经,“我很喜欢。”
他真的很喜欢她送的这份谢礼。
陈琢这么严肃,林雾一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她忽而词穷。
好一会儿,陈琢略显遗憾地说,“可惜今天没有穿西装。”
“......你明天可以穿,”林雾下意识说。
明天周一。
陈琢扬眉,把胸针放回盒子里,浅声道:“嗯,明天可以穿。
林雾长睫轻颤,感觉耳廓在发热。
她有点儿不自然地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略显生硬地岔开话题,“我们今天要去哪儿?”
他们的话题不能继续在这枚胸针上。
陈琢把盒子放回袋子里,又将袋子递给林雾,“帮我拿一下。”
林雾:“......”
等林雾接过,直接把袋子放到后座后,陈琢轻笑一声,“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还卖着关子。
林雾无言,“行吧。”
她不再追问,陈琢也立刻启动车子,带她前往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
车辆驶入宽敞的马路,林雾盯着窗外车流发了一会儿呆。
周末缘故,路上车辆不少。
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酸涩。
林雾抬手压了压眼睑下方的位置,避免妆容弄花。
“没睡好?”她刚放下手,旁边的人出声。
林雾侧眸,“不算是。”
陈琢抬眼,“什么叫不算?”
没等林雾开口,陈琢好奇地问,“昨晚几点睡的?”
林雾:“......两点左右。
说是两点左右,实则一定接近三点了。
陈琢算了一下,早上七点多给林雾发消息,她就回了他。
也就是说,即使林雾在两点入睡了,到七点多,也就五个多小时。
“眯一会儿吧,”陈琢想叹气,却也知道林雾不是一个喜欢被人干涉私生活的人,他没有指摘她睡那么晚,还起来那么早的习惯,“后座有毯子和我的外套,你盖着躺一会儿。”
林雾回头,看到放在后座的外套和叠放整齐的毛毯。
她定神一秒,询问旁边的人,“还要很久才到?”
陈琢:“不堵车一个半小时。”
林雾诧然,“我们要去郊外?”
陈琢颔首。
林雾点点头,没问他们去郊外做什么。
这个时间长度,她确实可以睡上一觉。只是车内就他们俩,她睡觉,留着陈琢一个人开车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似是知道林雾在想什么,陈琢继而开口,“睡吧,不会把你卖掉。”
他舍不得。
林雾哑言,侧身去拿后座的毯子,“我不担心这个问题。”
她拿起毯子,把座椅往下调,“陈总不像是缺这笔钱的人。”
陈琢失笑,眉峰往上扬了扬,“不是缺不缺这笔钱的问题。”
林雾本能道:“那是什么问题?”
陈琢把车驶入高架,跟着前方的车流缓慢移动,偏头看她一眼,语气慵懒且随意,“林律觉得呢?”
对上他英俊锐利的眉眼,林雾呼吸微凝,猜到他的答案。
她没敢接话,垂下眼说,“我不知道,我要睡觉了。”
陈琢无奈,却也不勉强她,“好。”
他问,“需要催眠的音乐吗?”
“不用,”林雾拒绝,她直觉在陈琢的车里,她不需要任何催眠助力,她就能够睡着。
事实也是如此。
把座椅放平没多久,林雾便睡着了。
她背对着驾驶座的方向,将自己藏在毯子里,连脸也遮了大半。
车厢静默,陈琢时而能听见林雾均匀的呼吸声。
他抬手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些许,避免感冒。
蓦地,中控弹出电话。
陈琢毫不犹豫挂断,顺手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林雾睡了很沉的一觉。
沉到她不愿意醒过来,也有点儿醒不过来。
林雾又做梦了,她梦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久违的面孔。她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起来,她变得紧张,惊恐。她想让自己藏起来,不让对方发现。
可对方还是发现了她,伸手想要抓住她。
慌乱之际,林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奋力地往前跑。她跑进了一间没有任何光亮的房间里,怎么转都转不出去。
正当她绝望,看着对方的手靠近自己,要触碰到自己手臂抓住她的时候,眼前忽然有了亮光,紧跟着,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能够安抚她焦躁情绪的声音。
“林雾,”陈琢打开副驾驶座车门,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唤她,“林雾,醒醒。”
林雾猛地睁开眼,瞳仁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慌。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后,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似在确认,“陈琢。”
陈琢:“是我。“
他蹙着眉头,看着她泛白的嘴唇,把她从座椅上拉起,抬手停顿须臾,还是没忍住将人揽入怀里,轻声安抚,“我在。”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间,林雾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身形微僵了一下,最后遵循自己身体本能所需,主动地抬起手,靠近面前的人。
她需要这个拥抱,也需要......陈琢。
两人抱了一会儿。
感受到林雾情绪平缓下来后,陈琢放开她,低声问:“先下车?”
林雾点头,还没来得及行动,陈琢就已经把她抱起,从车内抱到地面了。
接触到地面,林雾后知后觉,屏了下呼吸,“谢谢。
陈琢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似在指责她翻脸无情。
林雾假装没有看见,把视线转开,望着眼前的景讶然,“这是哪?”
入眼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颜色鲜艳多彩,红色绿的黄的交织,跟一幅画似的。远处还有交谈声传来,听着不那么真切。周围停着不少车子,且大多都是豪车。
环顾一圈,林雾猜测,“你不会在这边有个什么宴会要参加吧?”
说这话时,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打扮。
“想哪里去了。”陈琢笑了下,“没有宴会。”
话落,他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目光定格在她领口处的胸针,点评道,“即便有,你穿这一身参加,已经绰绰有余。”
林雾轻轻眨眼,偏开头说,“......不至于吧。”
陈琢低低一笑,觉察到她的羞赧,他正欲再说点什么时,一侧有声音传来,“陈琢。”
两人抬头看过去,看见一位身着休闲服的男人朝两人走来。
男人面容清秀,长相斯文,气质温文儒雅,年龄和陈琢相仿。
等人走近,陈琢才应声,“你怎么过来了?”
竺明知瞥他一眼,把视线转到林雾身上,“这位是?”
陈琢:“你的客人,她叫林雾。”
**:“......“
***“......“
两人都有点儿搞不清楚当下的状况。
无语凝噎几秒,竺明知朝林雾伸手,“你好,我是竺明知,陈琢的......朋友。”
林雾跟眼前的男人握了握手,浅声道:“我是林雾。
她本想说自己是陈琢的合作方,想了想还是没说。
两人简单打过招呼后,陈琢淡声:“今天不忙?”
“你看这儿的车,你觉得我们忙不忙?”竺明知有些没好气地问。
陈琢:“我觉得还好。”
他意有所指,“你能出来找我,能有多忙?”
竺明知睨他一眼,不想提醒他,是他迟迟不到还挂他电话,消息也不回,他才不得已找出来的。
当然这话,他不会当着林雾的面说。
他递给陈琢一个自我领会的眼神,侧眸看向林雾,微微笑着,“林小姐,这边请。”
林雾微微颔首,好奇地问,“这儿是哪?”
竺明知惊讶,“陈琢没跟你说?”
林雾摇摇头。
竺明知:“......”
他无言,斜了一旁云淡风轻的人,告诉林雾,“这儿是一家私人医馆。”
林雾愣住,抬眼环顾四周??
这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医馆,反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后花园。
“怎么这么惊讶?”把她愕然的神色收入眼底,陈琢笑问。
林雾抬眸,“我们来这儿......做什么?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陈琢说。
林雾静然,反应过来,“我?”
陈琢颔首,解释说,“你旁边这位庸医医术还不错,让他给你看看你。”
听到这话,走在两人前面的竺明知回头,“你说谁庸医?”
陈琢:“谁应是谁。”
**++:“......“
他剜了陈琢一眼,懒得和他计较,“林小姐,陈琢说你的胃和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我对这方面有点儿研究,你不介意的话,我待会给你把把脉看一看。”
林雾怔怔,连忙道,“不介意的。”
先不说都到这儿了,就冲她那天只是随口提的一句胃不舒服,陈琢就带她过来,这份情她也会领。
她不是那么不领情的人。
说话间,竺明知带着两人穿过庭院,往医馆正厅走去。
正厅门口的院子里有不少人,大概是过来看病的。
林雾看着周围的环境,压下心底的吃惊??
她是真的不知道,申城还有环境这么特别的避世医馆。
“吃早餐了吗?“
竺明知带两人去自己工作间坐下,询问道。
陈琢:“吃了,你现在应该问午饭。’
竺明知:“林小姐午饭想吃什么?”
问完,没等林雾回答,竺明知想起点什么道,“哦,等我把完脉再说,你现在说的,待会儿我不一定能让你吃。”
***“......“
无言霎时,竺明知朝林雾笑了下,语气显得正经了些,“林小姐,伸手。”
林雾应声,把手放在竺明知示意的地方,“麻烦了。”
竺明知温和一笑,“应该的。”
几乎是霎那间,竺明知身上的气场就变了。
他微敛着眼睫给林雾把握,神色莫测。
瞧着他冷峻的样子,林雾突然有些紧张。
忽地,竺明知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缓声问:“之前做过胃部的检查吗?“
林雾点头,“做过的。”
“什么时候做的?”
“去年年底。
两人有问必答,在医生面前,林雾也不敢有太多隐瞒。
询问完她胃部的情况,竺明知又问,“你一天睡几个小时?”
这个问题,让林雾有些犹疑,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人,嘴唇翕动,“六个小时的样子。”
竺明知挑了下眉,望着眼前的林雾道,“少了点。”
林雾嗯声,心虚地抿了下唇。
蓦地,竺明知侧头,“陈琢。”
陈琢:“嗯?”
“去老头那边看看他忙完没有,忙完让他过来一趟。”竺明知道。
陈琢蹙额,扫视着眼前两人,“要让老头过来?”
“嗯,”竺明知点头,“睡眠方面的问题,老头比我懂得多。”
闻言,陈琢应声。
走前,他跟林雾保证,“我很快回来。”
林雾轻声:“好。”
陈琢离开后,竺明知弯了弯眉眼,“林小姐。”
林雾倏地紧张起来,“竺医生,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竺明知:“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少。”
林雾松了口气,不是大问题就好。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竺明知道,“你一天的平均睡眠应该不超过五小时,你一般几点睡?“
林雾:“......”
竺明知低头写字,“陈琢不在,希望林小姐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猜
到林雾心思,竺明知道,“未经病人允许,我们医生不会向其他人透露太多。”
“......谢谢,”林雾垂下眼,“一般三四点。”
明知毫不意外,“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竺
“......有时不用。”
竺明知了然,有时不用,那就是大部分的时候都需要。
他恍然,“现在在吃的药有哪些?“
陈琢领着一位年长的老人回来时,竺明知和林雾的问答也已经结束了。
“这位是我们医馆的馆长,让他再给你看看。”竺明知给林雾介绍。
老人进屋后,用一双温和锐利的眼睛在林雾身上扫视一圈,才微抬下巴,“坐下吧,我看看。”
“麻烦了。”林雾低语。
老人笑笑,给她把脉。
少顷,老人拿起竺明知写下的情况看了看,“慢性胃病,吃中药调理一段时间看看。”
他告诉林雾,“不是大问题,但日常需要多加注意,一日三餐要按时吃,不能因为工作忙就落下......”
老人很有耐心,跟林雾叮嘱着。
林雾默默记下,感受到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她不太敢回头,总觉得陈琢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等老人说完,又跟竺明知讨论一番后,竺明知让她和陈琢自便,他先去给她配药,配好了叫他们。
两人走出正厅,林雾不由呼出一口气。她偏头,想和陈琢说点什么时,先撞见他略显阴沉的眉眼。
“你......”无声几秒,林雾鼓起勇气开口,跟陈琢闲扯,“你和刚刚那位竺医生,关系似乎不错。”
从两人的对话中能感觉出来,竺明知和陈琢应该很熟,熟悉到都能互怼。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跟陈琢说话。
陈琢没有立马出声,他目光凉凉地盯着林雾看了须臾,“林雾。”
林雾仰起脸,“什么?”
陈琢静默,看着眼前这张倩丽明艳的面庞,澄澈透亮的眼睛,根本无法说出太过狠心的话。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有些气恼地抬手弹了下她额头,“下次跟李律见面,我想我应该向他提几点律所整改意见。
林雾一下没跟上他的思绪,追问道,“什么意见?”
“你们律所应该给尽职尽责的律师们备好一日三餐。”陈琢说,免得林雾不按时吃饭。
林雾失神,明白他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压着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我以后注意。”
“注意不够。”陈琢道。
林雾哑言,抬眸望着他,“那怎么才够?”
陈琢想了想,“你写一份保证书吧。”
林雾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望着陈琢,“什么保证书?”
“一日三餐按时吃饭的保证书。”陈琢重点强调,“你觉得怎么样?”
林雾无言,默了默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她才不要写这种保证书,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写过这种东西,根本不会写。
陈琢不再言语。
察觉到旁边人的情绪变化,林雾有些慌张,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其实不太知道,陈琢不高兴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处理。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沉默着。
忽地,一阵风吹来,两侧枯黄的树叶随风往下坠,落在两人脚边,肩上。
林雾盯着飘散的落叶,犹豫地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片。
她拿在手里转了一圈,侧眸看向旁边的人。
“你有收藏落叶做标本的习惯吗?”
陈琢:“没有。”
他语气冷淡,情绪不明。
林雾轻轻地哦了声,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落叶。
她犹疑着,要不要将这片落叶丢掉时,陈琢先一步朝她伸出了手。
林雾不解,和他对视一眼,动作缓慢地将落叶放入他掌心。
陈琢握住,低声道:“但可以从今天开始尝试。”
听
出他的话外之意,林雾眨了眨眼,“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我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收藏这些东西。”
陈琢应声,拿着那片落叶拍了下她的脸,“林雾。”
林雾眼睫颤了颤,心跳漏了一拍:“嗯?”
“请你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陈琢难得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似提醒,也是央求,“可以吗?”
林雾呼吸一凝,在落叶纷飞的季节里,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响。
她望着眼前斯文冷峻,气质骄矜的人,嘴唇翕动,“………………好。”
林雾很少允诺除当事人以外的事情。
荷嘉云让她破例过,陈琢是第二位。她其实不太愿意承诺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她怕自己做不到,也担心对方失望。
面对此时此刻的陈琢,她大脑不由得空白,喉咙里也发不出拒绝的话语。
可
她只能答应。
两
人达成约定后,陈琢询问,“要去后院转一转吗?”
“还有后院?”林雾惊讶,“要去。
陈琢带着她过去,给她介绍周围的情况。
林雾听着,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太对,“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吗?”
怎么对这一片这么熟悉。
陈琢:“经常。’
林雾诧异,扬了扬眉,“你和竺医生很早认识了?”
“嗯,”陈琢没有隐瞒。
两人说话间,有医馆的工作人员从拐角处走来。
看到两人,对方惊讶地挑了下眉,“琢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琢:“两小时前。”
对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雾,朝她笑了笑,“难怪老爷子进了厨房,敢情是在给你准备午饭。”
陈琢一笑,“不一定。”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对方就走了。
等人走后,林雾直觉哪儿不太对劲,“他刚刚说的老爷子是刚刚给我看病的那位老医生吗?”
陈琢:“是。”
“你过来......他去厨房准备午饭。”林雾理了理这一通情况,警觉地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陈琢一本正经,“亲戚关系。”
林雾停下脚步看着他。
“
陈琢抬手摸了下鼻子,实话实说,“爷孙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