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序眸光微闪,眼尾轻轻挑了一下,极力掩盖住即将溢出眼眶的心虚。 “你关注的角度很清奇,怎么不问我是左脚进的还是右脚进的?” 他顾左右而言他,企图蒙混过去。 姜眠把毛巾放到一旁,仰起清冷的脸,水润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周泽序感觉被X光照着,心里那点小秘密无处遁形。 “先说好,你听了不准生气。” 谁和他说好,能听他说就不错了。 “爱说不说。” 姜眠随即低下头,周泽序立刻蹲下来,捏住她下巴,让她看他。 高度瞬间扭转,他从居高临下俯视她,转变成微微抬眸仰视她。 “你真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上的什么培训班,这么厉害,你应该出个书。”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下:“亲你了。” “你亲了两三个小时?!” 一想到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偷亲她,姜眠又惊又怕,眼睛都瞪圆了一倍。 周泽序从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读出“变态”的含义,失笑:“我承认,一碰到你,我是有点道德不规范品行不端正,但是,你是睡着了,又不是……” 周泽序紧急闭嘴,把那个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的字咽了回去,顿了两秒,说:“亲一下,有时两下,怕吵醒你把你吓到,就轻轻碰了碰。” 他好似很委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和额头:“这两个地方。” 姜眠信了,又没完全信,继续像X光一样照着他。 周泽序的眼睛很漂亮,瞳孔幽黑,根根分明的睫毛落下斑驳的阴影,遮住他一半眼睛,却遮不住那浓烈的深情。 那么直白,那么坦荡。 对视几秒,姜眠故作淡定地移开眼,再看下去,她的心跳声恐怕会盖过病房里“嘀嗒嘀嗒”的仪器声。 每天都在绞尽脑汁证明自己的周泽序会错意,微微直起身靠过去:“又不信?我给你示范一下。” 姜眠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微湿的触感袭来,她快速松开。 “我信,不用示范了。” 被他套路多次,她总得有所长进。 周泽序以一种半蹲半站的姿势僵住,狭长的眼尾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笑意蕴在他清亮的眸子里。 “刚刚你的手亲我了。” 姜眠:“……” 长进速度还是赶不上他的新套路。 “我的手还会扇你。” “随时欢迎。” 周泽序估计又往脸上糊了几层脸皮,现在的厚度,电钻来打洞都得费好大的劲。 被他东扯西扯一打岔,过了好一会儿,姜眠才回到刚才的话题。 “那剩下的两三个小时你干什么了?” 亲一两下的时间,十秒都算多,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周泽序也是没想到,背着摄像头干的那点事,还要老老实实交代。 关键是,她的眼睛比摄像头还管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把他的心照的一清二楚。 “躺沙发上睡觉,白天怕你看到我烦,所以晚上偷偷和你待一会儿。” 很好,那些隐秘的,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思全部暴露在她面前。 这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当然,周泽序在姜眠面前也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 不过这次,是由内而外,彻彻底底的。 姜眠直接气笑了:“这么多想法,你应该用到工作上,说不定环宇就能垄断所有行业了。” 听她提工作,周泽序情不自禁发怵,她当初可是要他和工作结婚来着。 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次在内涵什么,他肤浅地理解了一下没能理解,本着不能把天聊死的原则,他十二分小心谨慎地问:“贺家那些产业,环宇也能垄断?” 姜眠:“……” 不想和他说话。 她拎上包就走。 见她要走,周泽序的任督二脉又好像突然打通了,捉住她手腕,把她拉回来。 “以后不多想了,有什么事都问你。” “问什么,我们都离婚了。” 姜眠抽出手,周泽序这次没怎么使劲,她轻而易举收回手,走出病房。 周泽序快步跟上去。 护工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嘴里小声嘀咕着:“哎呦,感情可算好起来了。” 她也没问过小两口的事,之前两人冷着脸,话都不说不上几句,今天看他们在里面聊了许久。 下一秒,周泽序被走廊里的保镖拦住去路,眼睁睁看着姜眠消失在视野里。 护工:“……” 看不懂看不懂,小年轻的感情太复杂了。 …… 姜眠在家待业一个月,和长辈们好好培养感情,沈知鸢已经能接受她出去上班的事。 这天早上,她换好造型师提前搭配好的衣服,跟着贺璟川去上班。 “工作上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你哥,不受委屈,听见没?”沈知鸢送他们上车,一边叮嘱。 姜眠乖巧地点头,冲着沈知鸢及身后那些长辈们挥挥手,她好像第一天去幼儿园的小朋友,她的家长们百般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