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周泽序,好像古代沉迷女色不上朝的君王,当然,他得上朝。 因为大哥要陪产,他迫不得已接替总裁之位。 他从定居公司的作息转成早出早归的模式,加班就由那位新上任的特助陈林来代劳。 然而,肉体的欢愉并不能给一厢情愿的周泽序带来充足的安全感,做出来的爱总归落不到实处。 床上,他会一遍遍磨着姜眠说爱他;床下,他会用上掉落泳池这种拙劣的手段,企图从她紧张担忧的表情中找出爱的证明。 他成功了,姜眠总是交出满意的答案。 但也仅仅成功了半年。 阴差阳错,他因为兄弟聚会,意外找到那位被他抛诸脑后的小姑娘,秦墨渊的养妹秦沐沐完全符合记忆中那位小姑娘的所有特征。 之后一段时间,周泽序陷入了纠结,该不该对姜眠坦白这事。 那天,他做了一天思想斗争,最终斗争出来的结果是坦白。 他不确定姜眠会不会介意,又会介意到何种程度,换作是他,即便只是一个儿童时期的承诺,也会耿耿于怀。 爱情是自私的。 在结婚之前,周泽序自认为没有任何感情洁癖,女人有点感情经历很正常。 可结婚以后,所有的感情洁癖都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一想到有人比他先拥有过姜眠,光是假设,就足够让他嫉妒到发疯。 好在目前看来,这种假设并不存在,至少身体上,他是第一个拥有她的人。 自从和秦沐沐相认后,他下班时间明显变晚了,因为需要留点独处时间,思考是否应该坦白。 不坦白会埋下一颗定时炸弹,坦白可能会给他并不牢固的婚姻带来致命一击。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了坦白,因为坦白从宽。 那天到家已是深夜,姜眠发烧了,身体滚烫,两颊烧的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周泽序凑到她唇边去听。 “哥哥,快点回来娶我……” 五雷轰顶。 可能受小时候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影响,哥哥是哥哥,新郎是新郎,所以周泽序在床笫之间没有让姜眠称呼他“哥哥”的癖好。 他,只想当她的新郎。 显然,姜眠口中的“哥哥”并不是他。 这个认知让周泽序坠入万丈深渊。 原来之前做过的证明题,全部都得出了同一个错误结论。 她不爱他,她心里住着一位念念不忘的哥哥,她在等那位哥哥回来娶她。 谁说女人的心脏和下半身是同一个器官,明明男人的才是,不然为什么他的爱在与日俱增,她的爱却原封不动。 堂堂环宇集团总裁,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挫败感。 他视如生命的女人不爱他。 他算什么东西? 是插足别人爱情的小三,是仗势欺人的混蛋。 可是怎么办? 婚也结了,睡也睡了,让他放手,他做不到。 什么甜头也没尝过的婚前尚且做不到,更何况是尝尽甜头的婚后。 本来周泽序准备了一肚子甜言蜜语应对坦白的后果,甚至买了榴莲,而现在,他才是需要被哄的那个人。 没人哄他就算了,还得伺候那位该跪榴莲却在发高烧的小祖宗。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这天过后,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偶尔也会回到零上,不超过五度又落回冰点。 那句在他心里狠狠捅了一刀的话,就像出轨,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姜眠不止在发烧时说了,偶尔睡梦中也会呓语。 伤口还未自愈,又被反复豁开,周泽序再无坚不摧也只是一具肉体之躯,经不起这样致命的摧残。 他开始睡客房,听不见就能自我催眠,隔壁睡着深爱他的妻子。 他下班越来越晚,以为只要足够优秀,总有一天能代替那位哥哥住进她心里。 坦白的事就这样被他无限期搁置了,有时姜眠会像例行公事一样问及秦沐沐的事,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咄咄逼人。 她的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平淡地像是在问“吃饭了吗”,丝毫感受不到醋意。 坦什么狗屁的白,周泽序甚至怀疑她挖了一个陷阱在等他跳进去,一旦坦白,她会大大方方说“那我成全你们”。 所以他用“熟悉的妹妹”搪塞过去,从而绕开陷阱。 他也不敢问及那位哥哥的事情,怕她来一句“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们到此为止”。 这段感情里,他是爱的多的那个人,也是卑微的那个人。 半死不活不温不火的关系,总好过彻底死去形同陌路的关系。 再等等吧,等他伤口愈合,等他有勇气再撞一次南墙。 今年除夕,他做好重来的准备,又是买花又是买热搜。 可能是走捷径获取的婚姻,总有一堆绊脚石冒出来阻碍他的幸福。 海外分公司临时有急事,以为一两个小时能处理完,结果一忙忙到半夜。 祸不单行,她提了离婚,而且似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