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买下陈家山林的事,很快引起了不少人的热议。 就连姜二听到消息,都忍不住跑到谢宅问他:“克己兄,你怎么把那片山林买下来了?” 他看向谢修的目光十分纠结,像是不解眼前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了冤大头。 谢修被他看得格外无语。 但他面上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虽然拿回了洛家的财产,可我一心科举,并不擅长经营。 那些银子留在我手里,对我而言是祸非福。与其被人惦记,不如花出去。 那片山林现在还未成材,所以很多人都瞧不上眼,于我而言不是正好吗? 别人瞧不上,才不会为了它们来打我的主意。 更何况,蒙陛下开恩,我才能够继续科举,不必受生父连累。 自然应当感恩戴德,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 姜二听完,忍不住有些生气:“你既然担心有人惦记洛家财产,为何从来没有告诉我?让我帮你?难道你从未将我当做朋友?” 谢修连忙说道:“我要是不拿你当朋友,又何必跟你说这些? 只是我毕竟是男子,又年长你许多,总不能欺你为人仗义,就事事寻你帮忙。 我总要先自己解决,等自己无能为力之时,再让你帮我。” 姜二觉得这话格外顺耳,还得意地挺起了胸膛,伸手拍着自己胸口说道:“你说的不错,我这人向来仗义! 朋友要是有了难处,我肯定能帮就帮,绝对不会推辞!”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十万两可不是小数,你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今后怎么办? 不如这样,我……我也凑点钱出来,再找几个朋友,让他们也凑点,就……就当是从你手里买! 咱们既然是好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能够让你一个人为难?” 谢修连忙拒绝:“这就不必了,我花钱买下那片林子就是图个心安,又怎能让你们这些朋友为难?” 接下来不管姜二怎么劝,谢修都不肯答应,还把话说得格外漂亮,让姜二不仅不觉得生气,还觉得谢修处处都在为他着想,当真是个好哥哥! 要不是害怕回去了挨揍,他都想拉着谢修结为异姓兄弟,认谢修当哥! 从谢宅出来后,姜二更是直接进了宫,在姜贵妃面前狠狠夸了谢修一番。 “姐,这谢修真是个妙人!不仅说话好听,还特别会办事!真是太实在了!我都说了要帮他,他还坚决不肯让我破费,就怕我难做。” 姜贵妃忍不住想起谢樱,于是笑了笑:“这人的确不错,不仅是个大孝子,行事也很有分寸,你可以多跟他交好。” 她是女子,又刚刚认回儿子,自然更喜欢孝顺母亲的孩子。 而且谢修还中了解元,姜二要是能够受其影响,近朱者赤,她哪里还需要为这个弟弟操心? 姜贵妃觉得,她这个弟弟其实很聪明,只是不肯用在正道上。 否则他这次也不可能考中举人。 虽说排在了最末,可到底是上了榜,而且他还十分年轻。 姜贵妃看着眉飞色舞的弟弟,突然又问道:“你可有喜欢的女子?以你的年纪,也该成婚了。 我不指望你这次春闱能够考中进士,可你总得娶妻生子吧?” 姜二一听这个就觉得头大,赶紧找借口溜了。 娶妻生子? 他还这么年轻,才不要娶个女人回来管着自己。还打不得骂不得,只会折他的寿! 看看大哥现在多惨? 他才不要步上大哥后尘! 姜贵妃见他跑了,气得柳眉一竖,突然问旁边伺候的宫女:“说吧,那人是不是又闹腾了?” 宫女知道她说的是贾氏,轻声说道:“最近倒是没闹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因为贾晟被送进黑麒卫大牢,又在里头中毒的事情,跟大公子闹得很不愉快,直到现在也没服软。” “呵!”姜贵妃气得冷笑,“她倒是好大的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生了一儿一女,就敢在家里作威作福,欺负我弟弟!” 顿了顿,她又说道,“她不是担心她哥哥吗?将我那本《地藏经》送去,让她毎日沐浴焚香,好好抄写,为她哥哥祈福。 她要是有心,就毎日好好抄写,别光想着拿这事当借口,整日地在家里闹腾! 本宫倒要瞧瞧,她对贾晟这个哥哥究竟有几分真心!” “奴婢遵命。” 宫女很快领命而去。 姜家。 贾氏看着面前的宫女,心中怒不可遏。 她用力掐紧了手心,却始终不敢发作。直到对方留下经书离开,她才气得抱着自己奶娘哭了出来:“她分明就是在羞辱我!” 她的奶娘只能一边为她顺气,一边小声安慰:“她如今毕竟有了皇子,今非昔比。 小姐还是莫要再犟了,胳膊肘毕竟拧不过大腿,真得罪了那一位,吃苦受罪的还是小姐。” 贾氏却冷笑:“那位小皇子生来就病弱,谁知道能活多久?” 她这话一出,吓得奶娘脸色大变,连忙捂住她的嘴,又赶紧扭头看向周围,生怕让人听了去。 好在贾氏不愿在丫头面前丢人,哭之前已经打发了丫头,如今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人。 奶娘这才松了口气,不赞同地看着贾氏:“我的小姐,这可是要命的话,您千万别再说了!要是传到那位耳朵里,如何还能容你?” 贾氏不悦地皱起眉头,却也知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要命,所以还是答应了:“我知道了,只是一时气不过,才跟奶娘说说。 她怎么可以如此欺负人?分明是她连累我大哥,害我大哥受罪,险些没了性命。 如今她还故意让人送来《地藏经》,逼我抄写!难道我就只能任由她欺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