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先前受了五十大板,养了半个多月,按理早该有所好转。 谁知谢伊出嫁后,他的伤势竟突然恶化,双腿都开始溃烂流脓,模样十分渗人。 而且不光是他,连谢老太太也开始说胡话。 谢允找了大夫治疗,可好几天过去,谢仪溃烂的双腿不仅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愈发严重。 人也再次发起了高热。 他只能换其他大夫,还偷偷联系了陈家人,希望他们能够帮忙。 承恩公和陈绶得知这事的时候,都是十分意外。 因为已经将陈芳除族,两人明面上并未再跟谢家来往,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谢仪的伤势会突然恶化。 父子两人商量过后,还是偷偷安排了一位孔大夫过去。 这人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夫,只是私底下在为陈家做事。 陈家父子让他去给谢仪看诊,除了想让他救治谢仪,也是想通过他来了解谢仪的伤情。 父子两人对谢仪颇为欣赏,都觉得他机智过人,堪当大用。 即便受了陈芳连累,无法再考科举,以他的机智和才华,今后同样能为陈家所用。 可惜,当孔大夫看到谢仪溃烂肿胀的双腿,直接吓得脸色大变! 不过,他还是忍着恶心,仔细检查了谢仪双腿,为他诊了脉,留下两副药方才离开。 从谢家出来后,他立刻去见了陈绶,苦着脸说道:“世子,谢公子那腿,小人怕是无能为力。” 陈绶惊讶不已:“他受伤已经过去半月,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严重?” 孔大夫脸色更苦:“这……小人也觉得奇怪,小人看过谢公子之前用的药,并未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谢公子的吃食也清淡,按理不该如此。 可他的双腿突然溃烂,如今已经十分严重,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陈绶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觉得,那位药神医能救吗?” 孔大夫皱起眉头:“小人虽然见过那位药神医,也同她探讨过医术,可接触得并不多。 她的医术的确有过人之处,只是能否治疗谢公子这样严重的伤势,小人无法确定。” 那位药神医来到京城后,孔大夫就奉命前去试探她的深浅。 只是京中想要试探她深浅的人不少,孔大夫又担心去得多了,会让人起疑。 所以只去了一次。 这事陈绶也知晓,所以听孔大夫这样说,并没有为难他。 他只是淡淡说道:“让谢允去找她,让她试试。” 孔大夫点点头,次日便再次去了谢家,说是要查看谢仪的用药情况。 谢仪已经用了他给的方子,不过孔大夫一看就知道,谢仪的伤势不仅没有丝毫好转,还恶化得更为严重。 他果断对谢允说道:“看来这两副方子效果不大,还是请那位药神医来看看吧。否则继续拖延下去,令公子恐怕时日无多。” 谢允虽然早已猜到谢仪会有性命之危,可当真听到他这样说,还是吓得脸色大变。 他急忙说道:“我立刻让人去请药神医!” 孔大夫却说:“药神医如今在长公主府,你怕是要亲自去请,否则长公主未必肯放人。” 谢允再次变了脸色,却不得不亲自赶往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门房听了谢允的请求,直接将大门一关,丝毫没跟他客气。 不过他没敢知情不报,很快将事情报了上去。 长公主一听谢允登门求医,当即嫌恶地拧起了眉头,本能地想要拒绝。 不过她很快便冷静下来,让人去请冯辛夷。 冯辛夷来得很快。 她在长公主府已经住了些日子,不仅研究了司徒渊的医案,还看了长公主这些年的医案,心中愈发肯定,两人中了某种奇毒。 听闻长公主召见,她立刻赶了过来。 长公主对她十分客气,不仅免了她行礼,还直接赐了座,将谢允求医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冯辛夷闻言有些惊讶:“那位谢公子的伤势怎会突然恶化?” 长公主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谢允既然来求了,你就去一趟,看看那谢仪的伤势为何突然恶化。” 她虽然瞧不上谢允,也不在意谢仪的死活。 可谢允求上了门,她要是不让药神医走一趟,万一谢仪死了,她少不得要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 倒不如让药神医去瞧瞧,正好看看那谢仪是怎么回事。 冯辛夷也想知道谢仪的伤势为何突然恶化,于是直接答应下来,回去收拾了药箱,就出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不放心她一个人,还特地派了两名护卫,又安排了车驾。 谢允看在眼里,没敢多说什么,客客气气地跟冯辛夷打了招呼。 谁知冯辛夷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谢允心中不满,却不敢表露在脸上,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快步上了自己的马车。 而冯辛夷坐在长公主府的豪华车驾里,不屑地勾起一抹冷笑。 她已经知晓洛笙和洛家满门的死都跟谢允有关,对此人恨之入骨,又哪里会给他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