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努力压下怒火,依旧语气温和地解释:“小公子有所不知,我并没有推我大哥下水,我只是伸手想要拉住他,谁知道他突然往后一倒,掉进了池子里。我怕他出事,还第一时间跳了下去救他。” 司徒渊惊讶地看着他:“那你把他救上来了吗?” 谢仪闻言一噎,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跳下水后,的确想要将谢修救上岸。谁知小腿突然抽筋,他不仅没能救到谢修,自己还沉了下去,灌了一肚子池水。 好在当时在场的人不少,这才将他和谢修救上了岸。 结果谢修一直昏迷不醒,害得他就算说出实情为自己辩解,都像是在趁人之危,颠倒黑白。 为了不让谢修奸计得逞,他甚至没敢回去宿舍换衣服,故意穿着湿衣服守在谢修身边,扮演好弟弟。 现在司徒渊突然这么问,让他如何回答? 还没等谢仪想好合适的说辞,陈芳便率先说道:“仪儿从小水性就好,自然能将他哥哥救上岸。” 她冲司徒渊笑得一脸温和,“小公子一片赤子之心,却不知这世上人心险恶,那些恶人惯会伪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害人。” 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向谢修,直接拆穿道:“谢修,你其实从未失忆,对吗?你只是心里怨恨我和你爹,所以这些年故意音讯全无,在外头成亲生子也不通知家里,如今还想毁了你弟弟!” 她的声音哽咽,似乎悲愤到了极点。 谁知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谢仪水性那么好,怎么没能把谢修救上岸,还沉进了水里?不会是故意的吧?” 陈芳瞬间坚硬! 她僵硬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谢仪。 她完全没有想到,谢仪会在这种事情上掉链子! 谢仪满脸尴尬:“我跳下水后,小腿突然抽筋,的确是自顾不暇,险些溺死在水里,并非是故意不救大哥。” 陈芳连忙补救道:“原来如此,你当时毫无准备,突然跳下去,会出意外也不奇怪。” 担心有人继续拿这事做文章,她又再次将枪口对准谢修,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修儿,你弟弟从未得罪过你! 即便你对我这个继母不满,可我自认,从未苛待过你。你从小到大,家里给你的吃穿用度都是家里最好的! 你便是恨我,也不该迁怒你父亲和弟弟,甚至连你祖父祖母也一起迁怒。 你可知,这些年家里有多牵挂你?” 她说着,突然捂住了心口,仿佛是被谢修伤透了心。 众人见她一脸的悲痛欲绝,连声音都在哽咽颤抖,难免心中触动,忍不住怜惜起她这个继母的不容易。 其中不少人甚至暗暗埋怨起了谢修,觉得他恩将仇报,贪得无厌。 谁知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屠勇突然开口:“难怪修儿年纪轻轻,就被害得重伤失忆,原来是有你这样的好继母! 你还真是巧舌如簧,轻飘飘几句话,就颠倒了黑白!还贼喊捉贼! 你说你给了谢修最好的吃穿用度,你们这些年还一直牵挂谢修? 那我问你,谢修生母的嫁妆在何处?他生母虽是商贾之女,家资却颇为丰厚,给她的陪嫁也极多。 说是十里红妆,毫不夸张! 她那样多的嫁妆,难道还不能让两个儿子锦衣玉食? 倒是你,虽然出身陈家,可你只是陈家庶女,而且你出嫁的时候,你父亲还不是承恩公,给你的嫁妆自然不算丰厚! 而谢允乃是翰林学士,清贵倒是清贵,可他每年的俸禄并不多。 那我倒要问问,你们偌大的谢府,这些年的吃穿用度,花的都是谁的银子? 是你的嫁妆,还是谢学士挣来的银子? 难不成,是陈家心疼你这个庶女,随便表面给你的嫁妆并不丰厚,却偷偷给你塞了几十万的压箱银子?” 他中气十足,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简直让陈芳,谢允和谢仪冷汗直冒,满脸铁青,无地自容! 坐在谢修身边的屠娇娇低头抹泪,手里的帕子正好遮住了嘴角嘲讽的笑。 她特地将父亲带过来,可不是让他来当摆设的。 这些话,她作为儿媳不好说,父亲却是陈芳和谢允的亲家,由他来说,谁也挑不出刺。 至于谢府这些年究竟花的是谁的银子?陈家到底给了陈芳多少压箱银?谢允这些年又捞了多少? 他们敢说吗? 陈家可不是洛家那样的商户,而且家里人口又多。 陈芳若是敢说陈家给了她许多压箱银,旁人会如何想? 她一个庶女都能有如此多的压箱银,岂不是说陈家有着大笔财富? 可陈家这大笔的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他们敢说吗? 他们不敢说,就只能承认,谢府这些年花用的都是谢修生母的嫁妆,还有洛家留下的财产! 如此一来,陈芳口口声声说她对谢修极好,给他最好的吃穿用度,岂不显得可笑? 得了便宜还卖乖,堪称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