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笙一进门就被老佣人指责,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这老东西,还当她是当初那个可以任由她搓圆捏扁的小姑娘呢。 “只要我一天不和韩峥离婚,我就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自己家的地板,想怎么踩就怎么踩,踩脏了你就去擦干净。我雇你,不是让你来养老的。” 老佣人大概是没想到姜南笙会顶嘴,气的脸色铁青,“我拿的是韩家的薪水,轮不到你来多嘴。太太如果不想呆在这个家里,也可以离开。这些年,你不在,这个家反而更和谐了。” 姜南笙听完,只剩下冷笑。 她离开后,韩峥工作忙,极少回来。小军大部分时间和韩家夫妻住在市中心的老洋房。 老佣人住在这栋别墅里,俨然就是主人,好吃好喝,拿着高额的薪水,打扫卫生还有钟点工,她可真是在这里养老了。 姜南笙懒得和一个佣人争执,目光懒懒的看着门口玄关。 韩峥站在那里,脸色铁青,周身的气场冷的骇人。 “这个家和不和谐,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 韩峥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比同龄人更深沉。犀利的目光,吓得老佣人脸色瞬间发白。 “少,少爷,您,您回来怎么没提前说。” 韩峥根本不屑于和佣人多说一句,他走进客厅,顺手把公文包放在一旁,只冷冷的说了句,“你出去。” 韩峥身居高位,积威日重,家里的佣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狡辩,灰溜溜的便出去了。 一时间,诺大的客厅里,只有姜南笙和韩峥两人。 “她对你,一直这么不尊重么?”韩峥皱眉问道。 姜南笙随意的交叠着双腿,姿态慵懒的靠着沙发,发出一声轻嗤,“韩少这句‘不尊重’说的可太含蓄了。她哪儿是不尊重我,她是把自己当成我婆婆了。” 韩峥听完,有长久的沉默。 他其实是有些无法理解姜家的大小姐怎么会被一个佣人欺负的。 二十七岁的姜南笙自然不会。可二十岁的姜南笙,年轻单纯,孤身嫁到陌生的家庭,和丈夫的感情不深,又总被婆婆挑剔,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老佣人倚老卖老,她为了息事宁人,也只能隐忍。 其实,姜南笙当初也隐晦的和韩峥提过佣人照顾的不尽心。当时韩峥拼事业,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只丢给她一句,不喜欢就换一个佣人, 以为这点小事她自己能处理好。 可姜南笙想要换掉老佣人,婆婆那关就过不了。 姜南笙觉得现在翻旧账也挺没意思的,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从里面拿出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递到韩峥面前。 韩峥看着递到眼前的离婚协议,并没有翻开,而是目光冷了下来。 “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我离婚?” “不然呢?和你再续旧情啊?咱两也没什么情可续的。早点离婚,别相互耽误。”姜南笙晃了晃脚上的高跟鞋,吊儿郎当的说。 韩峥看了她一眼,问,“找到合适的下家了?” 姜南笙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嘻嘻的说,“我主要是怕耽误您和白月光再续前缘。您这可歌可泣的爱情,要是没有一个圆满的大结局,我这个恶毒女配还不得被吐沫星子淹死啊。” “我和杨云汐没有你想的那种龌龊关系。”韩峥沉声解释。 “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姜南笙一副不走心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副样子又惹了韩少爷,韩峥直接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撕成两半丢尽脚下的废物箱里。 “姜南笙,你闹够了么?” 姜南笙看着韩峥的冷脸,突然间很想笑。 当初,她问他爱不爱她的时候,他让她别闹。现在,她要离婚,他也让她别闹。 大概,她在他眼里就只会胡闹吧。 “你不签也行,反正,我们分居两年多了,我可以直接去起诉离婚。” 韩峥听完,轻笑一声。他随手扯了扯领口的风纪扣,一向沉稳冷漠的人,难得流露出几分邪魅痞气。 “那你就去起诉试试,看谁敢接,又看谁敢判。” 韩家在沪市,即便不是一手遮天,也是说一不二。 姜南笙突然发现自己想的好像有些过于天真了,韩峥如果不想离,谁敢冒着得罪韩家的风险给她发离婚证。 “韩峥,你混蛋!”姜南笙气的跺脚。 “还有更混蛋的,你要不要试试?”韩峥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 姜南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制在沙发里。 谈离婚谈到床上去的,估计也没谁了。 姜南笙裹着被单躺在床上,看着韩峥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利落的套着衣服。她有种想扑上去弄死他的冲动。 “你想要的分居两年,要重新开始攒着了。”韩峥套上衣裤,系着扣着,回头看向姜南笙说道。 姜南笙瞪着他不说话,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韩峥已经被射穿了。 “你最近都在沪市么?”韩峥套好衣服,问道。 姜南笙咬着唇不理他。 “我让妈把小军送回来,他挺想你的。你最近不忙就带带他。”韩峥又道。 姜南笙依旧不说话,仿佛做着无声的抗争。 韩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眸里隐约透着无奈。 姜南笙属于那种小家碧玉的长相,清纯可人,不惊艳,但很耐看。此时她脸颊上还染着尚未退去的潮红,看着乖乖巧巧的,但骨子里都写着倔强。 当初,韩峥希望她能独立一点儿,别只会哭。他太忙,根本顾不上她。 现在,他却发现她太独立了也很让人头痛。他忙与不忙都与她无关,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韩峥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了几分,两指轻轻的摩搓着。 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恼怒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 “姜南笙,婚姻不是儿戏。韩家没有离异,只有丧偶,你想离开,等我死了再说。” 韩峥说完,拎起外套向外走。“我下午有个会,晚点回来。” 姜南笙从头到尾没说话,而是顺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冲着他用力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