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带着皇后出宫的消息,是在第二日妃嫔们接到了不用前往凤仪宫请安的消息时才传开的。 淑妃等人派了人去一打听才知道,两人昨日就出宫了,而且一夜未归。 一时间不少的妃嫔又绞拦了帕子,嫉妒不已。 魏永旭本来还想跟明镜大师说说话,但明镜大师自承泽满月宴后就离开了京城,前往别处云游,不知归期。 但正好第二日休沐,也不用上朝,难得来一次,所以两人便游玩了半日,直到申时才乘着御辇回宫。 魏永旭回去后不久,任太医就去了睦安殿,为安妃诊脉。 这一诊不要紧,安妃竟然已经有了快一个月的身孕,只是时日尚短所以也没有什么症状,任全没敢声张,找了个由头敷衍了过去径直去了紫宸殿。 紫宸殿中,魏永旭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任全心中忐忑,不知上首的陛下在想些什么,他从睦安殿出来后,不敢耽搁径直就来了紫宸殿,跟皇帝禀报了安妃有孕之事。 只是这都快一刻钟了,陛下还是一言不发,难不成是不想让安妃有孕。 可是之前不是也默许了皇后派郑太医为安妃调理身体吗,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只等着皇帝发话。 又过了一会儿,魏永旭才开口道,“此事你可曾告知安妃。” 任太医道,“回陛下,臣未得陛下准许,不敢妄言,安妃娘娘并不知晓自己已经身怀有孕。” 魏永旭的神色之间添上了几分满意,“做的不错,此事暂且保密,但安妃的龙胎也要悉心照料,安妃的胎就暂且交给你照顾。” 任太医神态恭敬,“是,臣遵旨。” 魏永旭挥手让他下去,思索片刻后又起身去了元熙堂。 叶昭宁见他过来,有些惊讶,“陛下的折子批完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魏永旭在她身旁坐下,道,“安妃有孕了。” 叶昭宁嘴角的笑容僵硬了片刻,而后便转为惊讶,“有孕了?之前不是一直都没动静,怎么这么快?” “今日任全去给她看诊时发现的,但我没让他声张,安妃也不知道自己有孕了。” 叶昭宁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是想等回鹘使团来京之后,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在将此事公之于众。” 魏永旭点点头,笑容里面还有些不怀好意,“不仅如此,还要在二王子被逼到绝境之时,才能让这消息传出去,如此才能让他对我更加感激。” 叶昭宁撇撇嘴,“陛下,你可真是够心黑的。” 魏永旭却是一如既往的坦然,“作为执棋之人,自然要让手中棋子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叶昭宁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周扒皮,不应该是魏扒皮,真是资本家看了你都要流眼泪。 魏永旭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个新称号,只是揽住她说道,“你要多注意睦安殿的动静,切记不可让此事走漏风声。” 叶昭宁颔首道,“我知道了。” 接着她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可若是安妃身边有会医术之人该怎么办,那可就瞒不住了。” 魏永旭十分笃定的说道,“没有,我早就让青云司将她的底细摸清楚了,她的身边没有会医术之人。” 叶昭宁暗叹一声,果然,依照他的性子恐怕不光是安妃,淑妃还有那个瑞禧郡主底细怕是都被查的一清二楚。 不过也是不奇怪,毕竟中原王朝自古以来都奉行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再者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毕竟她用人之前也会多方探查,摸清她的底细后还是会信七分,疑三分,始终保持警惕之心。 京城的天气已经变得寒冷,各殿内早就燃起了炭盆,凤仪宫内有地龙倒是格外暖和。 这两日京城开始下雪,宫中虽一直在清理积雪,但刚扫完,后脚雪又开始落下。 所以为了不让安妃出意外,又因为叶昭宁自己不想早起,所以她就干脆以雪天路滑为由头,免了各宫的请安。 又让人给简小仪拨了些主位才能用的银霜炭,安妃那边倒是不用操心,她本就是二品妃,又有小厨房,只需要防止消息走漏被有心人之人知晓即可。 回鹘使团到京城的这日,天空中还飘着皑皑白雪,晋王依旧是接待使,他披着厚厚的大氅,坐在兵士们平日在城门处歇脚的屋子。 里面烧着进贡的瑞炭,屋子里面暖洋洋的,身边依旧坐着鸿胪寺卿。 两人正说着闲话,鸿胪寺卿道,“这还有不到一月就要到年关了,回鹘使团怕是要等过了年才会走吧。” 晋王嗯了一声,“听陛下的意思,正是如此。” 鸿胪寺卿说着话,“这往年也有不少的使团进贡,今年斯罗与回鹘却都是王子亲自来,这回鹘还一下子来了两个王子,臣也是忧心不已,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晋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过谦了,我看过你的折子,各项事宜都安排的很妥当,不会出什么差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