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那卖馄饨的裁缝所言,过了一座桥,就开始热闹起来。 此时快到午夜时分,道路上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都是一些运货的车,各种箱子,用各种运输工具来回的搬运着。 前方就是吴淞码头了。 陆阳把车开到一处荒凉的地方,隐蔽在树林里。 因为他的车太显眼了,车身上有好几个枪眼儿。 钻到车上,摇下车窗,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看了眼手表,早上六点多。 时间刚好。 陆阳下了车,向吴淞码头的方向走去。 有商机的地方就有繁华。 大清早的码头就已经人头攒动。 江边的石阶上,一些商贩已经开始摆摊,售卖着各种小吃和日用品。 热气腾腾的包子、油条和豆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吸引着过往的行人驻足购买。 不远处,一位卖报的小贩正高声叫卖着最新的报纸。 “号外号外,金价暴涨,大明星林夕又传绯闻啦!” “给我来份!”陆阳说着递过一张票子。 “大叔,找你钱。”小家伙穿着一身带补丁的外衣。 斜挎着一个用粗布缝的兜子。 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一看到他,陆阳就想起了小荷小江姐弟俩。 也不知这俩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 “不用找钱了。” 陆阳见到他有些亲切,于是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小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见没见过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姐弟俩?” 那孩子似乎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大叔好像没有,不过,我会给你留意的,以后你就到码头来找我,我叫水生,在这一片很有名的。” “呵呵,好的,水生。” “再见,大叔。” 来到就近的早点摊。 陆阳买了四个包子,坐下一边喝粥一边吃包子。‘’ 刚吃到第三个包子,就见几个黑衣人来到他附近的桌子坐下。 大咧咧的喊道:“老白头,来三屉包子。” 陆阳不慌不忙的拿起旁边的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只听那边桌子上开始大嗓门议论。 “二哥,四爷叫咱们来啥意思?前阵子不是答应把吴淞口,给那帮玩斧子的臭苦力了吗?” 接着,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小黑子,你们几个听好,明天丁四爷要来接人,今天咱们要踩踩盘子。” “这次不是接黑货吗?怎么接人了?” “别问那么多了,记着明天早晨长风号站脚助威就是了,来的一人一个袁大头。” “山东那把斧头党不会闹事吧?” “应该不会,这次咱们可是官身,我听丁四爷说是侍从室的活,就连杜大爷都给说话了,薛宝珍那几个泥腿子也会给面子的。” “最好是打好招呼,要不然那几个不要命的,往死了扔斧子受不了啊。” “没事,出了吴淞口,咱们给他们送到军车上就交差了,前后没有20分钟的路,钱就到手。” 这时,他们那桌的包子上来了。 “老白头,今天我们几个吃饭不赊账,你再给我搞只烧鸡,外加几壶花雕。” “好嘞,许二爷。” 陆阳伸手拿出钱,叫了声老板结账。 之后就站起身,卷上报纸走了。 陆阳逐渐向码头附近走去。 码头的一侧,几条船的船身被漆成深褐色,与江水的颜色相映成趣。 船上的帆已经收起,只剩下桅杆在江风中摇曳。 船上的工人们正在忙碌地装卸货物。 岸边支起了一个凉棚,底下坐了两三个人,他们面前是一个四方桌子上,放了茶壶和茶碗。 应该是负责管理这个码头装卸苦力的小头目。 陆阳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静静的观察。 刚看了四五分钟,就感觉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陆阳转过身,看见两位20多岁的年轻人,体格健硕,只穿了一个开襟的褂子,吊着裤腿,赤着脚穿了一双发旧的布鞋。 他俩明显是奔着陆洋来的。 走到近前,领头的微笑着和陆阳说话。 “这位兄弟,是找人卸货吗?” 陆阳也友好的一笑道:“是啊,老板让过来看看,我做不得主。” “兄弟是什么货?我们哥们,可以帮你,价钱好说。”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陆阳看着跟自己说话的年轻后生,四方大脸剃了一头的方寸。 头发根根竖起,显得肾气十足。 “在下,薛宝珍,在这吴淞口也有些根基,我能保证你在这里不受欺负。” 缓了一口继续说道:“看兄弟的样子,是吃公家饭的吧。” “呵呵,好眼力”陆阳已经猜到了,这位应该就是码头上斧头党的头头。 “哦,那就算了,我们不和官家打交道,但是说句实话我和你很有眼缘,以后你有私人的事,可到这里提我的名字。” 薛宝珍收完一抱拳,转身就要走。 “薛兄稍等。”陆阳赶紧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