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方平安在酒店睡得很不踏实。 远在云城的陈少华接完机之后已经很晚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陪着四个从京城来的一起吃了个宵夜。 一个中年人带着三个年轻人。 四个人没有行李,空着手来的。 陈少华也没有多问,只是把方家的事情、方宏浚以及方平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尽管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些,但总是没有当面听到的更加清楚。 明显知道他很快就会是家主的几个人对他的态度极为恭敬。 “二爷,您不必对我们太过照顾。 家主已经交代过了,这次过来,我们几个听您的吩咐。” 为首的中年人道:“薛三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一些,就是不知道二爷您的意思是想要什么结果。” 中年人叫汤溪城,是陈子昂那一辈拐了好几个弯的表亲。 他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在陈家做事了。 这要放在过去,就算是家生子了。 三个年轻人则是陈家的保镖。 陈少华之前也看过他们的资料,都是专门负责陈家具体事情执行环节的人。 想了想,他才说道:“薛三家里在云城也挺有实力的。 如果出了事情闹大了会很难收场。 悄悄带走,问清楚之后消掉所有痕迹。” 汤溪城咧嘴笑了笑,“我们会尽快拿到您要的信息,然后消除痕迹离开云城。” 他递给陈少华一部手机,然后带着三个年轻人离开了大排档。 无论是酒店还是交通工具根本都没有问过他。 陈少华看着全新的手机,打开电源。 这部手机就是用来接听电话的,而不是用来打电话的。 二十年前,他也曾经听说过陈家的阴暗一面,但从未见过。 之前说的消除痕迹,会不会被误解成杀掉薛三那小子啊! …… 薛文耀晚上没有回寝室。 按照他父亲薛庄的要求,他和其他同学一样住校。 只不过他这种人,在本地大学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回寝室睡觉,根本没人管的。 而且他也很少在寝室睡觉。 所以他爹以为他在学校,而同学以为他出去开房。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条船上的时候,真的是吓尿了。 不得不说,虽然是秋天了,但南方的秋天几乎是不存在的。 一年只有夏天和冬天两个季节。 薛文耀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晃来晃去的带着亮边的云彩。 耳边传来的是阵阵的海浪声。 鼻子里闻到的是腥咸的海风的味道。 他第一时间就确认了,自己应该是在海上。 和他在一条船上的是两个年轻的陌生人。 一个正在玩手机,另一个则是在专心致志地啃着一只烧鸡。 让他害怕的不是自己在船上。 而是自己的手和脚还有膝盖处都被捆住了。 他在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很快就满头是冷汗了。 本来是在酒吧喝酒的,喝的也好好的,不过是上了个厕所。 一泡尿刚结束,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虽然有月光,但船上想要看清楚这两人的相貌也比较困难。 但想想也清楚这些人应该不是他所认识的人。 而且他不敢看。 现在只要把他丢下海,那就是个死。 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好在嘴并没有被塞住。 “两位大哥……” 他不敢动,只能张嘴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我可以赔钱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嗓子干,咽了咽嗓子都没有任何口水分泌出来。 “我爸有钱,我家是集团公司,我爸有很多钱……” “哟,醒了?”啃烧鸡的那位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月光照射着他的牙,显得白森森的,有些吓人。 薛文耀立刻就知道了,这两个人不是本地人。 应该是北方人,不然普通话没有这么好。 本地人就算是说普通话也会有明显的口音特征。 那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另一个玩手机的,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过身走过来弯腰伸手拍了拍薛三的脸。 “薛三是吧。 醒了就说说,那个开车撞方平安的司机,是你联系的?” 他的声音伴随着海浪的声音,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薛三顿时瞳孔猛然一缩。 “什么司机?大哥,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啃烧鸡那位抬头冲他呵呵笑了一声,埋头继续啃。 似乎是爱极了烧鸡。 “我一共只问三遍。” 那人也不生气,很平静地继续问道: “是不是方宏浚让你联系的人,要撞死那个方平安? 不过现在人没死,开车的倒是进去了。” 薛三身子向后缩了缩,他猛烈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宏浚出国了! 他出国治病去了。 我没有联系过他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