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将人的感官放大。
长宁这才闻出傅祁臻身上似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腰间那只滚烫大手没有松开的意思,空气安静了下来。
似乎确定了安全之后,傅祁臻才故作失望地开口,“还准备英雄救美呢,看来是要泡汤了。”
长宁看似消瘦,其实刚刚出拳的时候十分讲究,一看就是练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长宁没心情和傅祁臻拌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向沉着的心在傅祁臻出现的时候忽然有些慌乱。
就好像是有了软肋。
“当然是——”傅祁臻拖着嗓音,指节抚摸长宁有些凉的脸蛋,“高科技。不过姜长宁,你厉害了,学会调虎离山了?”
傅祁臻的语气有种秋后算账的味道。
长宁心虚,辩解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看,我了解你吧。”
“呵。”傅祁臻冷笑,“回去收拾你。”
长宁:“……”
他就这么有把握出去啊?
事实证明,傅祁臻真的很有把握。
两人除了六层客房的包厢,准备下楼时,忽然听到楼下此起彼伏的枪声。
长宁浑身警惕,下一秒就被圈入一个极具安全感的怀抱。
傅祁臻单手把长宁护在怀中,拔出腰间的手枪,贴着墙壁前行。
大概到了三楼,甲板上的枪声终于停下,没两分钟游轮上的灯光亮起。
“怎么回事?”
长宁抬头,只能看到傅祁臻完美的下颌线。
“没事,是我的人。”傅祁臻担心长宁听到枪声害怕,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两分。
一层的甲板上。
十七八个华国男人全身武装,而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白皮男人全部被捆了起来,还有不少人受伤
咸湿的海风混合着浓腥的血腥气飘散在黑夜中。
司宴也站在其中。
看到傅祁臻出现,司宴等人上前一步,“臻爷,是我们的失误,让姜小姐涉险了。”
认识?
长宁看向傅祁臻,发现此时的傅祁臻脸上完全是陌生的肃杀神色。
他眸光锋利,仿佛一把锋利的圆月弯刀。
“自己回去领罚。”傅祁臻语气简短平淡。
司宴颔首,“是。”
有人手拿一个卫星通讯器,上前道,“臻爷,咱们的船快到了,马上可以离开。”
傅祁臻低头,没有错过长宁眼中的复杂,一只手抚上长宁的后腰,“我们快离开了,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长宁回神,吐出一口气,上前撕掉白皮男人嘴上的胶带,“方乾震是不是被你们救走了?”
白皮男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明摆着不配合。
司宴上前一步,一脚踹到男人的腹部,男人的腹部瞬间涌出鲜血。
长宁道:“你回答问题,我帮你止血。”
白皮男人因为疼痛变成了红皮男人,他皱着脸道,“是,ray少爷是被我们带回了M国。”
“那你们已经分析出混合毒气的成分了吗?”
白皮男人道,“我不知道,但有老大在,分析出这个成分不过顺手的事情。”
“你们老大是谁,是实验室的负责人?”
白皮男人又哼了一声,“那当然,宁组长,我劝你还是在老大没有彻底生气之前回去自首认错,老大是华国人,对华国人格外宽容,说不定还能让你活着。”
“要不然像你这种叛徒只有一个下场——成为实验体,被药物折磨致死。”
白皮男人越说越兴奋,“老大最喜欢用研究员做人体实验了,她们能够清晰完整的感知到自己体内的变异,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治自己。”
“老大说,只有在这个时候,人的创造力才是无限的。”
“那他怎么不用自己做实验?”长宁起身,很想在男人的腹部也踹上一脚。
白皮男人道,“老大第一个人体实验就是他自己。”
长宁震惊,愣了两秒才道:“疯子。”
但她忽然又想到给自己注射的药剂。
算了,搞生化的哪个不疯。
“你们老大是华国人,为什么要研究针对华国基因的病毒?”长宁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白皮男人一脸古怪,“那不是针对华国人的病毒,是你的研究方向搞错了,还卷走了我们这么重要的资料。”
“我劝你束手就擒,不然你和江城的那几个实验体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是针对华国人的病毒?
可那份资料——
长宁恍惚,迫切的想要回去重新核对实验结果,
眼看着长宁要离开,白皮男人却忽然尖叫起来,“狡猾的华国女人,你说过要给我包扎伤口的!”
让宁小公主给他包扎伤口?
他也配?
傅祁臻脸上浮现起嫌弃,他对司宴使了个眼色。
司宴颔首,“臻爷,我来处理。”
傅祁臻拥住沉思的长宁,回到客舱。
十分钟后,就在长宁和傅祁臻等着来接她们的游艇时,雷达显示图上却突然出现了五艘快艇的踪迹,以极快的的速度朝这艘游轮而来。
傅祁臻当即带人戒备起来。
游轮上的灯光再次熄灭。
长宁听到傅祁臻的耳机中传来声音,“是康州和肯州的两伙人。”
“寻仇来了。”傅祁臻掀唇,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他们的船估计就在附近,大A,去把他们的船掏了。”
“好嘞。”
“司宴,将功赎罪的机会。”傅祁臻淡淡吩咐。
“明白,臻爷——”司宴的声音从耳机中清晰的传出。
很快,五艘快艇的人登船,楼下瞬间枪声一片,黄光四射。
傅祁臻把长宁护在怀中,捂上她耳朵。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了一抹蓝色,楼下的枪声才停止。
傅祁臻松开长宁,捧起长宁严肃的小脸问道,“怕了?”
长宁对上那双点漆似的双眸,“傅祁臻,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傅祁臻仿佛没懂她的探究,唇角笑意淡淡,“后悔错过我这么多年了?”
“……”长宁,“傅祁臻,司宴是雇佣兵。”
“我知道,还是我让他去暗示的程恪。”傅祁臻承认。
他握住长宁冰凉的指尖,一字一句认真道,“姜长宁,我既然说过喜欢你,那就表示我了解你,知道你这些年的境遇。”
“如果我连保护你都做不到,还提什么喜欢你,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