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关着的黑蹄羊,被狼崽吓了一夜,这会蔫头耷脑的趴在地上,哪怕草放到眼前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狼崽还得意的直摇尾巴,不停的对着黑蹄羊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你就欠吧。”楚潇对过来蹭他裤腿的狼崽也很是无语。 “这羊不吃草,会不会饿瘦了。”楚潇瞧着那样子,怕是三五天都恢复不了精神。 “没事。”闫镇深将鸡棚里扫出的粪便倒进背篓里,一会都要拿到新宅院后堆肥。 “黑蹄羊爱顶人,不留在家里养,明天就拉去镇上卖掉。” “天这般热有人吃羊肉吗?”楚潇只知道冬至时羊肉最好卖,其实要是能把羊养到那个时候,能多出一二两银子。 “伏天时候还成,有些大户人家讲究,每年入伏时都会吃羊肉,先去问问林府管事要不要,不要就卖去屠户那里,五两银子还是能卖的。” 家里已经有了两头公羊一头母羊,入了冬一头杀来吃肉,另一头留下,等母羊没了奶,就能配种。 想到这里,闫镇深说道:“那母羊应该快下崽子了,这几日得提醒娘多注意一下。” “你会给羊接生?”楚潇有些好奇,他深哥难道连这个都会。 “不会。”闫镇深回答的干脆,“山林里跑的,应该自个就成。” 他又想了一下:“再不济,找王五过来看着点。” 这兔子和羊都是动物,应该也大差不差。 “也成。”楚潇更是不懂这些,寻思这野生的在山上不是也没人管,还不都是一代代繁衍越来越壮大,想来确实不用他们跟着操心。 太阳大了一些,老宅这边收拾完,闫镇深就推着板车去新宅,家里有个木匠就是好,这板车都有好几个,平时有重物不用来回跑几趟背着走,倒是省了不少事。 回到新宅三妹正坐在屋檐下绣花。 平时家里活多,她已经没太多时间碰针线,这会伤了脚,干不了活就寻思绣几个手帕。 天热流汗多,手帕洗一段时间就会又黄又旧,家里人用的还是去年的,不如趁这阵多绣些,也给家里人都换换。 楚潇进了院子就看到一大背篓的草,压的还挺实诚:“这是张一鸣割的?” 提到这人闫三妹还是有点气,“他送一背篓草过来,拿走咱家两个背篓。” 这姑娘是在气头上,自然是看人家哪哪都不顺眼。 虽说楚潇这人护短,但也不至于那般不讲道理,这事怎么看都是一个意外,况且张一鸣家道了歉,还替着割草。 “这怎么还有个猪蹄?”楚潇刚坐下,就看见旁边一个小筐里放着根猪蹄,下面塞了干草,扒拉开一看,还有十几个鸡蛋。 闫三妹一秒钟泄气:“张婶子也过来了,娘不收不成,一直道歉,弄的娘都特别不好意思,只能说这没啥,过去就过去了,这不,两人乐呵的出去跟张一鸣一起去割草了。”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算了,我也懒得跟他置气,我就是想不通,张婶子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儿子。” 楚潇噗呲笑出声:“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又不是一个娘,当然不同。”闫镇南开门出来伸了个懒腰,“你看咱家,好竹出好笋,都是个顶个……哎呦。” 话说一半,就被从屋里出来的乔青云踹了一脚:“滚远点。” 闫镇南立马回身,把人往屋里抱:“阿云,你咋起来了,累了大半个月,多睡会懒觉又不会有人说。” 说着一脚将门勾上,随后屋里就是模糊的声响,掺杂了好几声乔青云暴怒的滚开。 楚潇一挑眉,这就对了,要是他没记错,那次跟踪闫老二,两人就是这般相处的,可在一起后你侬我侬,弄的楚潇都快认为这乔院长是个软柿子了。 小两口嘛,就是要多吵吵多闹闹,只一个惯着另一个,总是被惯出毛病来。 楚潇越听越乐呵,不用猜都知道老二肯定是被乔青云收拾了,而早上没起来床……累了半个月,骗鬼呢。 起不来床这事,他不要太熟好嘛。 唉,倒是有点羡慕两个汉子在一起,毕竟不用揣崽子,就能想干啥就干啥。 闫镇深弄好那些从老宅推过来的鸡鸭粪便,从后门进来,去厨房门口洗手时听到动静问楚潇:“怎么了?” “没事,闹着玩呢。” 闫镇南前两日在河里下了两个鱼篓子,昨天本来打算去收,因着乔青云过来,一时高兴就忘了这茬。 今天正好拿这事来哄乔青云,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收网。 乔青云本也没太生气,不过就是觉得有些不成体统,可看闫家似乎也没人太在意,就闷闷点头同意了。 这会太阳已经不小,去河边还能凉快些,楚潇就叫着闫镇深一起去。 他家这边的河段平时没啥人过来,渔网放在河里也不会有人捞走。 闫镇南选的位置更是有些偏僻,岸边都是半人高的杂草,楚潇没跟着过去,就在旁边一棵大树下等着。 跟着跑过来的狼崽倒是兴奋的紧,眼睛一直盯着那渔网。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渔网连带着鱼篓都被拽了出来,看到里面有鱼儿拍着尾巴挣扎,狼崽就伏低身子呜呜的叫。 尾巴也是一甩一甩的,显然是又欠的连鱼都要威胁一下。 等鱼网彻底拽出来,它反倒后退着躲开,毕竟狼崽不喜欢洗澡也不太喜欢水。 楚潇在树下看着,故意使坏:“深哥,把狼崽丢河里去洗澡。” 闫镇深回头对夫郎笑了一下,作势要去抓狼崽,吓得狼崽夹起尾巴,溜溜的跑开,离得老远才停下回头看。 见闫镇深没跟过来,这才又慢慢凑过去。 可谁曾想,除去闫镇深这个会收拾它男人,还有个跟它一样欠的闫镇南,见狼崽凑近去嗅闻那网里的鱼,直接一个用力把狼崽抱起,丢进了河里。 狼崽一声凄厉惨叫,狼就已经彻底湿身,它一边狗刨的往岸上游,一边呜呜叫个不停。 闫镇南哈哈大笑,乔青云无奈的摇头,这是什么恶趣味。 闫镇深回头去看楚潇,见他也捧着肚子一脸笑意,这才收回了想把闫镇南也踹下河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