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喝了口水,一脸幸灾乐祸的继续说:“楚鹏的性子我一直觉得有些闷,以为他肯定得咽下这口气,结果跟我想的完全不同。” 楚鹏对于自己是从乞丐窝抱回来的孩子,一时的确有些消化不了,就愣愣的站在那里良久。 可既然已经翻了脸,楚老二和李秀兰更是口不择言,这一年心里的郁结之气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全对着楚鹏宣泄。 楚鹏就听着他们骂,听着听着就笑了,像是想通了什么。 他没吵也没闹,就是拎着楚飞给扔进了柴房,李秀兰追过去,也被他给推了进去,楚老二晃晃悠悠的跟出来,他连拖带拽的也往里丢。 只剩个楚婉婉,本想站在院子里大声尖叫,但奈何爆竹声太响,别人听到了也只当是小孩子玩开心了兴奋的大叫。 所以年三十楚鹏把楚家人都关进了柴房,不给吃不给喝,要求要分家。 李秀兰在柴房大骂,说他都不是楚家人凭什么分家产,伴随着各种污言秽语,楚鹏充耳不闻,说他们什么时候同意分家,什么时候再出来,不然就饿死在柴房算了。 半夜楚老二酒醒的差不多,就拿木头砸门,可楚鹏更绝,把家里的木头箱子,衣服柜子都搬出来堵在柴房门口,还把里面装的满满当当。 “怕是闫老大去都砸不开那个门。”王五对楚鹏的堵门的方法表示赞同。 楚老二一家本就没啥种,碰到软的可劲欺负,但凡是硬茬子,撒泼打滚那套不好使他们也就只能服软。 初一那天下午楚老二就同意了分家,但楚鹏不信,根本不放人,硬是又关了他们一夜。 直到初二早上他吃过早饭,这才去村长家请他帮忙写份分家的契书。 村长本就懒得管楚老二家的事,说要分家就让楚老二过来找他。 “来不了。”楚鹏坐在矮凳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村长:“要么分家,要么我拉着楚老二一家一起死。” 村长被他这眼神看的心里毛毛的,觉得这楚鹏好像有些不对,就寻思开导几句。 “楚鹏啊,这次你爹娘做的的确过分,你有气也是难免的,但这徭役人数都已经定下来,不想去也得去,你看分家这事你爹不来我也做不了主,而且哪有没成亲就分家的,要不你再等两年?” 楚鹏摇头:“他同意,但他出不来,你可以去我家问他。” 大过年的,来村长家串门的人不少,他懒得跟楚鹏在这里耗着,就说道:“一定要分家,就等年过了再说。” “年过了人就死了。”楚鹏站起身,仍旧没什么表情:“我没骗你,为了分家这事,他们两天没吃没喝,再不解决,说不定就饿死了,不过也行,死了倒是干脆。” 村长眉头皱成一团:“楚鹏,到底怎么回事?” “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楚鹏说完就往外走,村长还真怕村里再闹出人命,只能下地穿鞋跟了上去。 楚鹏走的快,村长几乎是一路小跑,路上遇到人他都来不及说话,但快到楚老二门口时,他还是拦了个年轻汉子,让帮忙去叫下楚家三叔公。 此时楚家院子看着还算正常,可进了院子就发现几乎所有的房门都是敞开的,而屋里根本没人,唯独紧闭的只有柴房,还用大箱子挡住,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敲击声。 村长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楚鹏没应声,而是走到柴房门口,把最上面的木箱子挪开,露出小半扇木门,随后他拿过斧头,砰砰几下就在门上砍了洞。 随着一丝光线的照入,楚家人都抬头看来,楚飞更是哇哇大哭:“我好饿,我好渴,大哥,你快让我出去吧。” 楚鹏没搭理他,而是对楚老二说:“房子我不要,土地分我四亩,再给我五两银子,死后咱们两清。” 楚老二没说话,只是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 李秀兰却眼珠子一转,露出个虚弱的笑容:“小鹏,你要什么都成,先把爹娘放出去,咱们好好谈。” “先签分家契书,我再放你们出来。”楚鹏又怎么不不知道李秀兰的德行,只要把人放出来他们肯定会反悔。 “你不放我们出去我们不签。”楚老二梗着脖子威胁。 楚鹏冷笑:“不签就不签吧,那你们就继续饿着。” 楚老二刚才明明听到了村长的声音,知道他是带着村长一起过来的。 他赶紧扯着嗓子喊:“村长,楚鹏不是我儿子,他是我捡来的,知道这事他就恼羞成怒,逼着我们分家,不然就要杀了我们。” 将近两天没喝水,楚老二喊的声音都劈叉了,感觉喉咙疼的厉害,不住咳嗽。 村长这会也算明白怎么回事,头疼的扶额,这楚老二家还真什么事情都能闹出来。 “楚鹏,有话好好说,你先把人放出来。”村长没敢上前,反而倒退了两步,他这会一点都不怀疑这楚鹏会不会杀人。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呢? “分家放人,不分一起死。”楚鹏语气冷淡:“我一条命换你们四条,也值。” “你还年轻,不要意气用事,有啥问题坐下来好好谈,别张口闭口死死死的。” “坐下谈?村长你是第一天认识楚老二和李秀兰,他们会好好坐下谈嘛?” 村长:“……”说的没毛病。 楚鹏又用斧头在门上狠狠砍了一下:“分家,或者死。” 见楚鹏油盐不进,村长又退后两步,呵斥道:“楚鹏,你再不放人,我就只能叫人去报官员了。” 楚鹏抬眸看他,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出了这个门,我就进去把他们都砍死。” 李秀兰听到楚鹏的话,心里有些胆寒,只见门板的洞被砍开的更大,楚鹏完全可以直接跳进来。 她吓得抱紧楚飞,又往稻草堆里挪了挪。 可楚鹏却是一笑,从怀里掏出好几个火折子,将其吹燃:“杀你们办法多的很。” 楚婉婉看到他手里的火折子,就连滚带爬的远离稻草堆,似乎都感受到了火焰燃烧的痛苦。 “爹,分家吧,我不想死。” 楚婉婉捂着头蹲在远离稻草堆的墙角处,一脸哀求:“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