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一下就是好几日,每天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几乎都变成了扫雪。 月底要去县城接闫镇北回来,可这雪实在太厚,去镇上的路还好,平时有人踩踏,路面的雪都被踩结实了。 可他家到村里这段路,几乎没人走,雪下的又厚,赵桂芝怕牛拉着费劲,再把牛给累坏了。 闫镇深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这段路他牵着牛走就是。 不过还没等他套好牛车,就见闫镇南带着闫镇北已经顶着雪回来。 “小北,你今天下学这么早?”赵桂芝看到两人回来就问道。 闫镇北小大人的叹了口气:“我们学堂被雪压塌了,年前都没办法开课,夫子说让年后再去。” “那没伤到人吧?”赵桂芝有些关切的询问。 “没有,是晚上塌的。” 闫镇北所上的学堂环境是比较简陋,只因夫子说,勤学苦读,自然不可只顾安逸享受。 所以在其他高门大院,青砖瓦房间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全是茅草屋伫立的学堂。 不过虽简陋,但去读书的学子却不少,贫富贵贱的都有,因为学堂收学是要通过考试的,不然给再多钱都不会让进。 关心完小的,赵桂芝又去关心大的:“老二,你今天怎么也回来了?” 闫镇南同样蔫头耷脑:“我昨天跟师父去村里给人送家具,路太滑牛车翻沟里去了,师父腿摔断了,他一气之下就让我滚蛋。” 说到这闫振南也觉得挺委屈的:“他还压了我三个月的工钱,也不给我,还说没让我赔偿损失都是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 “啊?我就说你怎么今天突然去接我,原来是这么回事。”闫镇北直摇头:“二哥,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师父的错。” 倒是闫镇深的关注点似乎跟别人不一样,他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小北今日会提前下学的。” “那个,就是听说学堂房子塌了,我就过去看看。”闫镇南咽了咽口水,一脸心虚的顾左右而言他:“我这次回来能多呆几天,家里柴火够不够,要是不够趁着天还早,我去砍些柴回来。” “等你回来砍柴,全家都冻死了。”赵桂芝推了推他:“看你们兄弟一裤腿的雪,赶紧进屋去把裤子换了。” 闫镇南一听,拉着闫镇北就赶紧回了屋,他总觉得大哥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楚潇推了推一脸阴沉的闫镇深:“深哥,你怎么了?” “回屋跟你说。” 闫镇深拉着楚潇进了屋,将门关上后心里还有火气,脸黑的好像随时都能暴怒而起。 “到底怎么了?”楚潇问。 闫镇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稍微平复下来:“闫镇南的腿要保不住了。” “啊?”楚潇一脸懵:“怎么会保不住?” “我要给他打断。”闫镇深咬牙切齿的道。 楚潇更懵了,这好好的打断人家腿干嘛,要说是因为他师父的事情,那确实也不是二弟的错啊。 “你能说清楚点吗?”楚潇真的弄不明白。 闫镇深看着夫郎,随后在自己肩膀指了指:“他脖子上有这个。” “哪个?” 闫镇深直接将外衣往下拉了拉,肩膀上的牙印立马映入楚潇的眼帘。 好吧,这是他昨晚咬的,好像咬的还挺深,都有血痂了。 “真的假的?”楚潇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闫镇深点头:“虽然被衣领挡住了,但我看的很清楚,确实是个牙印,而且咬的不比你轻。” 楚潇:“……”这时候就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如果真的是牙印的话,那他们确实得好好问问闫镇南了,这事情可大可小,要只是纯粹的咬一下倒是也没啥。 可要是婚前发生了不正当关系,人家姑娘或者小哥名节不保不说,也可以去衙门告发闫镇南逼迫,那是要坐牢的。 不过闫镇深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是怕闫镇南喜欢的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小哥。 不然府城回来时,楚潇说去提亲,他也不会拒绝。 是有夫之妇,还是寻花问柳之处? 不管是哪个,闫镇南这腿都别想保住了。 闫镇深越想越气,他们闫家不可能容忍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气冲冲的起身出门,楚潇赶紧跟上,毕竟他一点都不怀疑他深哥,说打断那可真的会打断,他得拦着点啊。 闫镇南的房间被推开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赶紧起身,有些谄媚的说道:“大哥,哥夫郎,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说着还把闫镇北捞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当做挡箭牌。 小北一下被抱住,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二哥今天这是个什么情况,又是接他放学,又这么热情的拥抱他,他还有些不习惯呢。 闫镇南心里直打鼓,便试探性的问道:“是叫我一起去弄柴火嘛?” “出来,我有事问你。”闫镇深可没那心情跟他绕弯子,板着一张脸道:“我也不介意直接动手。” 闫镇南一听,知道这下彻底完了,他大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想蒙混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今天这顿打肯定挨定了。 他心跳的不行,脑子里百转千回,想着在挨打空余他该如何解释,说实话肯定不成,那要怎么编,而且他到底是哪露馅的。 脑子里一团乱麻,手上也就更加用力,把闫镇北都给勒疼了。 “二哥,虽说兄友弟恭,但你完全不用这么热情,我骨头都快断了。”闫镇北小脸憋的通红,他觉得他二哥今天给的关爱实在太多,他有些承受不来。 “哦,抱歉。”闫镇南连忙松开了手,又抬头看向那一脸阴沉的大哥,他自暴自弃的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闫家后山坡,呼呼北风刮的很是猛烈,但闫镇深的拳头更猛烈,二话不说就招呼在闫镇南的侧脸上。 直接给人打了一个踉跄,闫镇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颊,委屈巴巴的道:“大哥,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都是自家兄弟,闫镇深也懒得跟他说些没用的废话,直接拉开他的衣领,一个比自己肩膀还深的牙印。 “够明白了吗?”闫镇深道。 闫镇南:“……”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