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朝阳缓缓升起,天霄山的载人法器朝着那片温暖和绚丽飞去,冲开层层云海,像是破开浪花的快船。 “呼——” 顾欢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阳光透过房间的窗户落在他的脸上。 一天的时间过去,他心中的紧张和期待,也在逐渐的变成一种平静和悠然。 当然,他依旧期待,期待和强大的对试比试,期待和更厉害的对手在一场战斗中各自发挥出最强的力量。 这是所有人都期盼的,并且即将发生。 “出去透透气。” 顾欢这样想着,站起身,来到院中,发现许寒烟已经站在院子里,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倒是起来的早,怎么,紧张了?” 顾欢靠近,开口道,语气轻快。 几年时间相处下来,他们已经非常熟络,无须再耗费一些其他的精力来维系表面的客气。 “紧张?我从来不紧张。“ 许寒烟目光移至顾欢身上,没有一丝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不紧张?” 顾欢站到她旁边,也朝天看去,“那你跑出来在这里发呆,这天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许寒烟声音变低,眼神却始终没有从顾欢身上移开。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顾欢被盯得浑身难受,开口问道。 “我在想关于你我的事情。” 许寒烟接着说道,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同样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直勾勾看着顾欢。 “什么?” 顾欢一愣,一堆话在喉咙里滚,却怎么也出不来,像是被堵住。 “我说,我在想关于你我的事情。” 许寒烟又重复一遍,眼神中透出一丝疑惑,很显然,她不明白,自己说得已经很清楚,为什么顾欢还没有听清。 “你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干什么,不会是被别人影响了吧?” 顾欢挠挠头,实在不知道这场谈话该怎么结尾,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扇死那个想要出来透气的自己。 好好呆在屋子里,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修士不好吗?真是的,非要出来,就是闲的! “稀奇古怪?”许寒烟眉头一皱,眼神中的疑惑更加浓重,“你管这叫稀奇古怪?怪不得这几天你话变得这么多,原来根本就没有把道门盛会放在心上。” “道门盛会?” 顾欢一愣,“这和道门盛会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许寒烟声音高了几分,“别看孟谦是个酒鬼,但他的消息一向灵通,看来,这一次的盛会,比试必然是混战,不分道门,不分阵营,也许只有最后的比试才会以道门进行比试。” “这和你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顾欢有些迷糊了,他隐约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误解了许寒烟的意思。 “你今天也太笨了,当然有关系了。” 许寒烟秀眉蹙起,“要是有混战,那就意味着,我们两个之间必有斗争,要是见了面,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哦。”顾欢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你以为呢?” 许寒烟随即问道,冷眸中晃过一丝明了,明白了顾欢先前那前言不搭后语的缘故,原来这家伙压根就没有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的自然也是这个啊。”顾欢生硬一笑,“这有什么好想的,你既然有打算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 许寒烟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我确实想好了,但是我觉得,你有可能比较难接受?如果你见到我,你会留手吧?按照你的性子。” “怎么可能?” 顾欢一笑,没想到许寒烟这么生猛的弟子,居然会在这个方面纠结,“我要是见了你,也必然会出全力的,这是尊重,也是认可,而且,你可是筑基巅峰,都快要结丹了,我只不过一个筑基九层,见到你,还不得全力以赴?” 听得此话,许寒烟眉头舒展,声音也不自觉高了几度,“你还用得着怕筑基巅峰?这些年,你可没少诛杀筑基巅峰的妖族,就算我全力以赴,也不一定就能真的把你拿下。” 顾欢一笑,接着道,“这话说的,怎么能这么对比,这些妖族没有法术和法器,怎么能和真正的修士对比,这两者不能随意对比,你应该清楚。” 许寒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轻吸气,表情和先前比较,柔和了许多。 “有你这句话就行,要是比试的时候见到了,我可不会对你留手。” 稍稍沉默后,许寒烟开口说道,语气严肃。 “求之不得,我也一样。“ 顾欢回应道,“战斗中的最大尊重就是全力以赴。” 许寒烟没有再说什么,顾欢也乐得沉默,实际上,他也没啥好说的了。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在院子中挥洒,像是拦不住的河流,奔走冲刷。 当然,这沉默所持续的真正时间很短暂,只在二人之间变得很是漫长。 并且,在一阵嘈杂声音后,这沉默就荡然无存了,好像从没有出现过。 “这是怎么了?” 顾欢扭头,院子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音。 “难道是烟霞派到了?” 许寒烟这样说道。 冲天的呐喊声和喧嚣声很快为他们做出回答。 “看来是真到了。” 顾欢听着接连不断的喊叫声开口道,接连不断的关于烟霞派的声浪震得他脑袋有些嗡然。 “到了!” “烟霞派到了!” “真的?这得出去看看,第一次到!” 院子中其他人也推门而出,并且以一种奇快的速度和默契,在宁子奇和孟谦的带领下,朝着院外走去,浩浩荡荡。 顾欢和许寒烟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一行人走亭过阁,来到岛屿的观景台上。 这里密密麻麻已经挤满了弟子,都在朝着下方看去,目光热切。 顾欢等人加入其中,也朝下看去,然后全部都呆愣住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所见: 连绵的山脉,依山而建的亭台楼阁,流水翠林,空谷薄雾,云海在高处翻涌,于朝阳的照射下,显示出一种氤氲旖旎的彩色,像华丽绸缎,像华彩釉绘。 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