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中的猎物却突然抬头看过来,水眸间盈溢出来的,是不同于她娇软形象的冰冷。 盘起发髻上那鲜红色的发饰,似乎也睁眼朝他看过来。 极其危险的直觉蹿遍全身上下,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纪斐在自己选中的猎物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但这又好像只是错觉而已,不过一秒时间,女孩垂下眸子乖巧挽着颜家大小姐的手臂,又满是好奇地看着四周的摆设。 就连那一开始被他误认为睁眼的发饰,也仅仅只是一条蛇状的发饰而已。 是他自己吓自己了。 不过……刚刚那一瞬间,充斥着危险和神秘的美人,好像更让人着迷。 明知前方是死路、也愿意去闯一闯的痴狂。 纪斐急急喘出两口气,在对上自己表哥的警告眼神时,启唇挑衅地笑了笑。 不过一个半路出去单干的旁支,就算靠自己闯出了些名堂,也比不过他这个正经名目的继承人。 就一个所谓的知名摄影师、导演,在他们看来,不过只是个消遣而已。 至于谢驰—— 到时候美人自己愿意跟他,那谁又能有疑问呢? 他又有钱又有颜,谁不想跟他一场,分点好处? 这么想着,看向岁妤的眼神便格外炙热,眼睛里满是浓浓的志在必得。 旁人的龌龊心思岁妤不大知晓,在颜言的讲解下,对一些并未看见过的新奇事物多了许多了解。 “到时候岁岁看中什么,记得告诉我,尽管拍,我有钱。” 坐在包厢内时,颜言拍了拍自己的腰侧,示意自己的钱包有多鼓。 岁妤点头,看向隔了层玻璃的底下展台。 果然是京市难得举办一次、超高规格的拍卖会,从第一件拍品开始竞争便尤为激烈。 展台中央的艳彩紫粉红色钻石在灯光下格外耀眼,要是拿来给不白做个头冠,绝对很好看。 看出来岁妤喜欢,颜言还没跟,坐在旁边的谢驰就眼疾手快按下按键,叫价直接升了一百万。 颜言无语,干脆摆手看他们争风吃醋。 反正最后是岁岁得了就行。 几乎是谢驰叫价刚落,5号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不多不少,将将比谢驰他们高十万的最低叫价。 后面不管是谢驰叫多少,他都紧紧咬着不松口。 “那好像是纪斐的包厢。”颜言神色不大好,对这花花公子的印象显然是低到谷底。 也不知道自己几个人究竟是哪里惹了他不高兴,就这么要跟他们作对。 “最后叫价加一千万吧。”岁妤兴致勃勃。 颜言闻言也点头,谢驰按下按键照做。 此时叫价已经飙升到五千万,远远超出那颗宝石本身的价值了。 颜言将单向玻璃的开关按下,包厢内的场景便展露出来,也让众人看到里面几人的挑衅神情。 只懒散靠坐着,高高在上地睥睨一切,风姿绰约的美人单单一个浅淡的表情,就让纪斐心头火起。 这副神情很快又被升上去的遮挡藏住,纪斐的神情扭曲。 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被勾的。 手毫不犹豫按下按键,声音在话筒扩散的限度里尤其兴奋,“我跟五千万。” 三号包厢内。 “不跟了。”岁妤从缠在自己脚踝处的非墨身上掏了掏,拿出好几颗成色极好的宝石,“不白的头冠挺多了。” 颜言乐呵呵收下岁妤送她的还没用过的黄色宝石,拳头大小,比那一亿多的宝石好了不知多少倍。 “还是岁岁对我最好~~” 最后的第一件拍品,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成交,归于五号包厢所有。 颜言教岁妤击掌庆祝,等着自己最后的目的展出。 又少了个竞争对手。 就算纪斐是纪氏的继承人,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超过两亿的现金流,他已经和颜言没有一争之力了。 但……究竟谁才是赢家,似乎只有各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要等的最后一件拍品有些久,岁妤方才拿了宝石的手上沾了些墨蓝色粉末,鼻尖翕动一瞬,淡声开口,“我先去趟洗手间。” 颜言本想陪她,被她制止,“我自己找得到路的。” 说完转身便走出厢房。 玺仁的规格更趋近于传统规整的结构,对称工整,左右两面都是完全一致的布局。 岁妤从洗漱间出来,眸光微动,原本走向正确方向的脚步换了个指向,走往另一边。 在下一个拐角处,便看见纪斐带笑朝她走过来。 “你是……在这迷路了吗?” 不知道名字,并不影响纪斐搭讪,在外头那副高雅的神色还是能撑得完好的。 岁妤退开些,敷衍地扯出笑,旋身往另一头走,却被身后大步追上来的脚步逼地往墙边靠。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刚才我们还在竞争同一件拍品,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如果真的不认识……我可以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纪斐……” “我不想认识你。”岁妤理都不理,避开他挡在前面走廊上的身子,就要离开。 纪斐没想到她一点面子都不给,伸手朝她抓过去,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手腕,几乎要被折断。 手腕被反手掰折到近乎锐角的程度,似乎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纪斐痛嚎出声,下一秒便被他自己的领带塞了满口,支支吾吾出不了声。 岁妤冷眼看着这一幕,并不多做停留,抬脚想要离开这里。 纪斐被堵住嘴扔到一边,早已痛晕过去,方才还凶神恶煞抓着人扔的男人此刻却满脸都是暗藏的无措。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岁妤还没来得及反应,仓皇的脚步便靠近,随后便是滚烫覆上来、将她整个人都拢住的身形。 “岁岁,跑什么?”男人俯首将自己整个人覆在岁妤外面,浓烈的酒味牢牢裹住她。 扑面而来的冷硬,混合着些微香草的清香,将充斥着的攻击性和狠厉消解,柔和地缠上岁妤。 “放开。” 墨发中安静趴着的不白“嘶嘶”吐着蛇信子,满是威胁。 邵霆川的小腿也缠上稍重的长条,最后沿着他的腰侧来到肩头,猩红的蛇信子几乎已经快要碰到他脸上来。 但他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