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的柔纱划过,轻飘飘握不住,崔辞安转而去看岁妤的脸,双手将她圈在自己身体和车厢之间,“你在想什么?” 岁妤回神,眼前便是被无限放大和贴近的俊美容颜。 盛京皆传谢晟之是那云中皎月,裴璟瞮是灿若明华,却很少有人会将崔辞安的容貌放到明面上讨论。 纵使有人察觉到他不俗的容貌,也不会将他和任何美好的词汇扯上关系。 他似乎就只是常年盘旋在刑狱上方的一条毒蛇,露出獠牙,震慑着所有妄图靠近之人。 但——这条毒蛇,若是仔细端详,便会发现他的容貌丝毫不逊色于盛京贵女交口称赞的谢裴二人。 完全不同的俊美,更阴森可怖一些,配上那双少了杀意的桃花眼,却平添几分想要深入探究他这副俊美皮囊底下内心的想法。 “你别靠我这么近,热。” 马车内点着金丝小碳,若是寻常坐着自是只会觉得温度恰好,但此刻被密不透风围住,确实是有些热了。 岁妤推他,崔辞安便顺从地被推倒,半坐着瞧她,“现在我们认识了,你可以叫我哥哥了吗?” 【不可以!】系统尖叫。 岁妤莞尔一笑,“当然可以。” 崔辞安这下全部重量都坐下了,大脑中闪过无数春景,皆比不得眼前一笑美。 她对他笑了? 她还说可以! 崔辞安往日阴郁的神色此刻完全舒展,眼尾那扇弧度更圆润柔软,傻傻往前倾身,“那你喊我一声。” 岁妤抬手按在男人肩膀上,制止他还想继续往前凑的动作,没顺他意喊什么“哥哥”,反倒是问他:“你有字吗?” “没有。”崔辞安桃花眼潋滟,亮得岁妤都觉着刺眼,“你要帮我取字吗?” 他的名就是杳杳给的,若是再给他赐字…… 隔着一层马车车厢,薄薄的木板似乎能将外界的所有声音都抛弃,只剩下身前男人心跳如擂鼓的轰隆声。 岁妤垂眸,沉思片刻,定定看着他,“你的名寓意不好,字便叫……戒危,如何?” “戒危……戒危……”崔辞安一声一声这样叫着独属于自己的字,满心满眼都是欣喜。 至于岁妤说的名寓意不好这回事,半点没放心上,总归岁妤给的就全都是好的。 “我很喜欢,杳杳,我很喜欢。” 岁妤被他眼睛里璀璨的光亮弄得也沾染上愉悦,“喜欢便好。” 恰逢这时裴璎嘤咛一声,已经有要醒的迹象,崔辞安转身便想再打晕她一回,吓得岁妤连忙拦住。 “不许再这样无故伤人。” 崔辞安一顿,顺道握住岁妤来拦他的手腕,任由伶仃的腕子在掌心扭动,好几息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好,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无故伤人了。” 刻着祥云纹样的马车驶远,崔辞安站在臬司大门处,看着日光逐渐倾斜,照亮前方,他却隐匿于黑暗之中。 界限分明、无法逾越。 他偏要越! ................. 崔辞安果真说到做到,不过一日光景,裴璟瞮便回了家。 还是被提点刑狱司的官马绕着盛京转了大半个圈,大张旗鼓送回来的。 就差敲锣打鼓了。 谢晟之那边自然也是这样的待遇。 一回到家中,裴璟瞮就被拉着上看下看,左右两边转着圈打量,生怕哪里添了新伤,又生怕还未愈合的伤恶化。 裴璟瞮任由香栾条叶抽打在身上,配合地转着圈,去除晦气。 “宫中给送来了御药,孙儿无碍的。” 说话间目光四处落,都没看到自己想看见的那个人。 裴璟暄拧眉瞪他,示意不许透出叫祖母担忧的神色来。 “姑父前些日子连夜整理祭天大典的相关事宜,累到生了场病,姑母担忧,在知道你无碍后便先领着杳杳回去,如今,杳杳应当是回谢府了。” 岁衡听现任礼部侍郎,作为礼部的二把手,祭天大典就在眼前,自是忙得团团转。 这次没一同前来裴府,也正是因为公事繁忙。 盛氏抹了抹泪,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这段时日怎地总觉着家运不畅,还是要好好拜一拜天地祖宗,好好保佑你们这些小辈。” 裴璟暄从善如流哄人,“祖母哪里都的话,自是大家都要保佑的,天上祖宗看见咱们裴府人丁兴旺,指不定还给您弄来颗长寿仙丹呢。” 这么一缓和,才冲淡些许感伤气氛。 谢府院中。 爹娘好不容易相见,又在病中,自是要好好哄上一哄的。 岁妤识趣地不去打扰他们夫妇二人互诉衷肠,回了谢府便抱着锤锤不撒手。 白暄软和的毛发一埋进去,简直叫人舍不得抬头。 今年锤锤已经满八岁了,正是威风凛凛的年纪,被岁妤呼噜肚子舒服得直打滚,萌到人心肝乱颤。 【请宿主注意,任务一时间节点将至,请及时准备舞蹈曲目。】 叫人烦忧的电子音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