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越看出来朱雄义对曜变天目盏的最终结局有些不满。 他得好好开导下这位好大哥,他把手臂摆在朱雄义的肩膀上,说道:“雄义大哥……其实呢,那个曜变天目盏,就算是给小日本,也没什么所谓的。” 朱雄义说完,连连摆手,说道:“你我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我是个实在人,虽然人情不熟悉,没有你那么一颗七窍玲珑心……” “但我不是混球,做不出那种道德君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混账话。 你把中华文物卖给日本人……我虽然心不平,但真的不怪你,我能理解你的难处。” 朱弦越心中一暖,用力揽住朱雄义的肩膀,铿锵有力地说道:“能有知心兄弟,我心甚慰啊!” “不过……我还想说的是啊……我决定捐出五十万美元给建阳当地,办一个耀变天目奖,去奖励那些能够练出曜变天目盏的民间艺人。你觉得怎么样?” 朱雄义不假思索地赞赏说道:“好啊,这可真是大好事。 咱们同在南洋有许多人都是福建人,建盏失传了那么多手艺,想想都可惜。” “你能拿出五十万美元,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只不过,曜变天目盏到底是个什么样,大家伙都不知道。想要还原手艺,恐怕很难啊。” 朱弦越轻笑一声,隐然自得。 朱雄义目光一亮,猜测地问道:“等等,你是说……” 朱弦越笑着颔首,说道:“没错。有时候啊,陈旧的经验是会害人的。曜变天目盏的确珍贵,全世界仅有的三个都在日本。” “可是……当我手头出现了一个,紧接着又冒出两个的时候。 为什么,大家还是觉得,我这里,也和小日本一样,只有三个呢?” “我这,还有第四个呢! 有了实物,想来国内的同胞们想要复原手艺,也就多了一份帮助。 更是打破了曜变天目盏,全世界日本仅有,中华一个也无的尴尬境地。” 朱雄义听了,目光亮的好像会发光,狠狠一拍掌,说道:“着啊!你这还真是给他们玩明白了啊!” “不对……等等,我听你说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连着世界上还有另外两个碗都没说,这第三个曜变天目盏,你能拿出来说吗?” 朱弦越笑道:“雄义大哥这么快就忘了吗?咱们刚刚说的,五十万美元设立耀变天目奖。 有实物参照,国内又有那么多能工巧匠,自然是可以‘再造’一个曜变天目盏啦。” “甚至呢,还可以邀请各地的专家、鉴定大师去鉴定。我们可以一口咬定,这个是人工新造的。 但是呢,我们堵不住专家大师们的嘴巴,他们众口一词,说这个是千年文物,那些小日本又能说什么呢?” 朱雄义啧啧称奇,大笑道:“绝了,真是绝了。 我是不敢想啊:那个叫什么岩崎谦介的,如果看到又一个曜变天目盏出来,会是什么表情。我们说是新造,大家都知道,那是正儿八经的古董。” 朱弦越笑道:“没错,八百万的拍卖价格传出去,再加上五十美元的奖金激励,我相信当地一定会兴起一股曜变天目盏研究的热潮。” “到时候,这个失传已久的国宝,就不再是日本人可以洋洋得意的宝物。” 朱雄义佩服不已,大赞说道:“弦越,还是你棋高一着啊。 对于一门心思想要保住曜变天目盏无上神物稀缺度的日本人而言,这是绝杀!” 朱弦越笑着摆手,进入正题:“回国设立奖项这件事呢,我觉得,雄义大哥去办最好不过。” “我知道,你这一房,本就是祖上迁移到福建,又散播到海外。这个事情除了你来办,我想不到还有谁更合适。” 朱雄义本想拒绝,朱弦越又说道:“况且,这曜变天目盏,后面是还有大用途的。 我们五十万美元奖金如果真的发出去后找到了技艺高超的收益,完全可以再继续投资。” “这一次八百万美元的巨额拍卖打出去,曜变天目盏在全球范围内的知名度都会有巨大的攀升。 如果我们能够掌握复原的技巧,再卖出去,这将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呢?” 朱雄义默然,轻声说道:“可是……我一辈子就学了个打打杀杀,你说的这个,我还真……真不会啊。” 朱弦越大笑:“谁又是生来就会学会的呢?雄义,一辈子打打杀杀总归不是个事。” “兄弟们跟着朱家,年轻时能打,年纪大了,还能打吗?总归该有个正途。这建盏,我看……大有可为呀。” 朱雄义默默点头。 不知不觉间,朱雄义在内心已经不再把自己当作平起平坐的兄弟,而是颇为自然地认为朱弦越是值得跟随的大佬。 …… 偷渡船徐徐朝着南洋的萨扬岛开去。 他们将在澳门做短暂的停留,随后用着一个全新的身份,登上前往萨扬岛的旅程。 萨扬岛,就是之前朱弦越老爹,朱援朝出国公干遇害的地方,也是朱家在南洋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