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城外的济世营大营里,朱绍琦很快得知柘县城内在搞了轰轰烈烈,劳民伤财的驱逐疫鬼后,并无成效。 城内的瘟疫蔓延之势不仅没有衰减,反而越来越厉害。 就连一些在城内要钱不要命的人,见疫情蔓延事态扩展,也禁不住内心打鼓。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老百姓在生死之间,哪里还管什么禁令呢? 就在城外,肉眼就能看到的济世营大营的动静,他们也心知肚明。 原本大家伙都不相信真的有人发好心肠愿意募工,更不相信对面那好得不敢置信的条件。 招募工人不说,竟然连得病了的百姓家人,也能因为家属的身份得到救治。 关键是,那边能治好! 如此一来,从县城逃出去的人越来越多。 朱绍琦见此,忍不住去找朱弦越,商议救治柘城之事。 只不过,一连两日,朱绍琦三次求见,却是都未能见到朱弦越。 营内忙忙碌碌,一群人收拾着病患,又平地而起,建起一座简易的医院与小镇。 但是,这座营寨的主人,被朱绍琦求见数次不得的主人却悄然间溜走,去了一趟现代。 朱弦越在明末过得充实,在待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救人无数。 但是,在八十年代,朱弦越却不得不感慨快节奏的生活还远远没有到来。 元宵刚刚散去,老百姓们还远远没有从过年的气氛之中解脱。 除了薛盈仓的运输队稍微有些动静,趁着春节运费高跑了一趟省城外,就连最是热心的薛鹏,也只是刚刚召集起了人手,布置好了工厂,刚刚进入到生产阶段。 见此,朱弦越没有在八十年代多做停留,只是接上准备就绪,收拾齐家伙事的麦辉大爷来到了明末。 当麦辉大爷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一个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甚至更加乖巧可爱的一个七八岁大眼男童,以及站在男童身边,拿着一张纸,正在写写画画的朱弦越。 朱弦越看麦辉醒了,笑着朝着那个大眼少年招手,介绍起了麦辉,说道: “麦大爷是我敬重的长辈,有一身造枪造炮的绝学。 我给麦大爷开了年薪百两白银的底薪,如果能教出一个徒弟,我都多给一份带徒弟的津贴。 一年教出十个出师的徒弟,每年待遇就有至少三百两,换算下来,就是三十两黄金。” 乱世人命贱如狗,也更加催人成熟。 别看这大眼少年七八岁,他一听完朱弦越的话,顿时明白自己遇上了贵人,再想到之前管事交代好给自己的话,顿时上前砰砰砰地磕头。 他对麦辉说道:“大爷,俺一个人孤苦无依,爹娘都已经死在了饥荒里头。 要是您不肯收留俺,俺怕是到了明天,也成了路边的一堆白骨头。 现在世上只剩下俺一个人,我求求您,救救我,我给你当儿子,将来一定好好孝顺您,给您养老百年,伺候到老!” “要是我说了不做到,就让天雷打我,让朱先生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绝不反抗!” …… 麦辉一睁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去了哪个国家就碰上这么一招,只好先顾着这一头,认认真真看着那大眼少年,只一眼,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因为,眼前这男童,真的和之前他选的照片里那男童十分相似,就连幼年穿的衣裳也是一模一样。 仿佛和他那个战死边疆的幼子重回了年幼的时候。 此情此景,又听这少年开口求自己收养,老头哪里还管什么出了哪个国家。就是上天入地,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心念于此,麦辉顿时上前握住孩子的手,激动地说道: “我的儿,我的儿又回来啦!你这些年,怎么就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也不想想,我这老头子一个人要怎么过,怎么过啊!” 朱弦越忍不住有些眼眶湿润,心道:“自己这到底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呢?” “串通好石老,将麦辉这位老革命、烈士家属的孩子照片藏好,又从一群孤儿里面挑选了最是相似的,还照着人家烈士幼年的模样穿衣打扮。自己这是欺骗吗?” “无论如何,面对如此像自己孩子的孤儿,麦老头就是再怎么倔强的心,也得如冰山遇烈焰化了呀!” 男童被麦辉紧紧抱住,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朱弦越给了他一个眼神,做了做嘴型后,顿时大喜,抱着麦辉脆生生地喊道: “爹!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再也不离开!从今天起,我就姓麦,您给我起个名字吧!” 麦辉听了,再也止不住情绪,号啕大哭起来:“好,今后你就叫麦安。 我的儿,你的爹爹今天真的是终于活过来啦!” 朱弦越见此,明白麦辉已经回不去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麦辉就提着两个箱子,找到了朱弦越,他说:“这里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国外吧。” 朱弦越决定坦白,说出了这里就是明朝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