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罐头厂日赚五万块的消息飞速传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让整个汉华总厂都欢呼的消息传了出去:日月罐头厂,招工人啦! 无论什么工人,起薪就有四十块。资深的技工,工资竟然能够拿到一百块! 不仅如此,这些还只是基本工资。 最大头的还是奖金呢! 每日都开展生产大比武,每周都开展大比武统计,发流动红旗,奖金按周发。 眼下是过年前大采购的消费高峰,罐头本就卖得好,状元罐头一炮而红后,更是订单如雪花一样飞入罐头厂。 大扩展,大招工,自然就成了不二之选。 优厚的工资,有前景的企业单位,关键是距离家里还近。 这个消息传出去后,顿时震动无数人。 一时间,报名人数节节攀升,到最后,竟然不得不走到了要考试、再三挑选,就是入围了第一轮,也不安心,各个都在找熟人,拉关系。 进入日月罐头厂,成了1983年元旦后最热闹的话题。 也不怪这个消息会如此劲爆。 1983年这一年,社会就业压力庞大,无业青年众多。 各个国企也不得不耗费宝贵的资金去开设一大堆大集体厂。 在这样一派红火的背景之下,刘月朝和朱弦越待一起的一个星期里,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收获一样是巨大的。 1983年1月7日的这天,忙活了一个星期,稍稍得到缓解的日月罐头厂等核心骨干,聚集到了厂办大会议室里。 宽阔气派的会议室,巨大的圆桌,整洁的桌布,以及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份材料,让率先进来的朱弦越心情愉悦。 他静静地翻看起了材料。 他的材料和别人都不一般,里面还有一些核心的利润分配数据。 不多时,所有骨干:刘月朝、薛盈仓、宋艺、梁小凤、牛国伟、余学祥、全文经、曾洪喜陆续就位。 刘月朝见众人到了,便不由笑道:“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应该猜到……我今天为何开一次中高层骨干会议了吧?” 除了梁小凤是厂办里的老人,参加会议众多不怯场外,牛国伟等人都是被刘月朝新提拔的,头一回参加这么正式的会议,有点怯场,正襟危坐不敢乱讲。 薛盈仓则显得更加放松,笑道:“大家都别拘谨嘛,我先发言,我看,应该就是招工的问题。” “我们村子里现在可谓是把我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原因很简单: 就一个字招工!天可怜见,别说咱们这小地方,就是整个连阳县,一年下来有几个招工名额? 要么都是些个体户找些雇工,要么就是一些乡镇企业的零工,就这,还是大把的人找不到工作。” “为了这,之前那个还心底里有些瞧不起我,见我有钱采买原料,也死鸭子嘴硬看不上我的那个没上任的岳丈,现在也跑来给我赔笑。 大家都是附近的人,应该情况都和我差不多吧?” 刘月朝微微颔首,目光扫视众人。 其他人都有些尬笑,梁小凤之前对刘月朝不甚尊敬,眼下也被拉来参加会议,有些皈依者狂热,拼命表现自己,当即一本正经地严肃道: “薛科长说的是,最近托请来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自己是烦不胜烦,全都一律拒绝了。”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表明态度。 刘月朝摆摆手,轻笑着说道:“存在拖请,说明我们厂子红火,从表象上看是好事。 但是……从管理学上来说,我则希望所有人能够明白: 招聘是管理者最重要的责任。 你招进来的人能力行不行,品德责任心够不够,能不能胜任这份岗位,能不能完成生产、质量、销售运输等等职责内的任务,和招聘息息相关。” “我的要求很简单:在规则允许,尽可能公平的前提下,你们有一些自己主观意志的想法,我能理解。 但是,如果你们为了关系放弃能力。 忍不住一时头疼,害我们厂子在生产经营里出乱子。 那么,我就不得不追究管理者的责任!” “过年这段时间,是生产任务最重的时候。这段时间里入职的人,必须是一上来就能干活,不需要多少培训成本,能够最大化在保障质量的前提下,提高产量的优秀工人。 一些需要培训的好苗子,青年工人,后备力量,可以先择优签约,委托总厂优秀的老师傅给我们培训。 但是,在节后再正式上岗。” “另外,厂子里的生产经营,会随着厂子越发红火,变得更加严格,管理水平,更要提升上去。 奖惩机制的运行,以及其公平合理性,是企业的一道生死线,一道不可触犯的红线!” “你们不要顾忌所谓的关系人情。 哪怕是有编制的人,不管是汉华厂还是日月厂,都有一些很辛苦的岗位是我能调动的。 就是保卫科里,也有一些穷乡僻壤的地方,需要人值守。干不好工作,处罚我一定下得去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