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茗儿回了院子,想着男人说的事情,头疼欲裂,她看着手里的一片竹叶,缓缓合了眸。
拿起带出来的医书她看了看,那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男人应该没有骗他,可是如果夫君当真瞒着自己,那他对自己这么好,又是出于什么呢?
自失忆以后,陆茗儿头次对枕边的这个夫君产生了怀疑,心不知为何疼了起来。
痛的感觉无限延续,她眸子已经染上了湿润。
一阵一阵的恶心感觉袭来,她干呕了起来。
胃里翻天覆地的感觉,一阵阵上涌而来的酸意,让她蹙了蹙眉,好不容易压下那不舒服,房门便打开了。
“茗儿?你这怎么了?”
萧长钰进来就看到了泪眼朦胧的女子,手微微抚在胸口。
陆茗儿看过去,见他回来了,收了那难受的表情,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
看了许久,都没有什么,陆茗儿放弃了自己想起来的可能,只摇了摇头:“无事,夫君回来了啊!”
萧长钰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又看到屋里一直黑猫,稍微蹙了下眉。
“茗儿,这小猫?”
“今日待的憋闷的出了院子正好就看见它饿了,给了点吃的,就跟我回来了。”
萧长钰不疑有他,缓步到了跟前,伸手就环住了她。
“茗儿,等忙完这阵,我带你出去玩吧!你这整日在府里,也是会憋坏了的。”
陆茗儿只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满是刚才男人的话,许久后,她微微开合了唇:“夫君..我..”
她想直接问他,却莫名不知该不该问。
“怎么了?”
陆茗儿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就靠在了他怀里。
“无事,就是想夫君了。”
自从失忆,这丫头一直敏感,萧长钰以为这又和以前一般,便也没多想,只俯身吻上了她的额头:“夫君也想茗儿了。”
陆茗儿被他圈在怀里,心里那感觉说不出来,她抬眸看了看他的脸,终是下了个决定。
之前她并不在意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而现下,她不想糊里糊涂的活着了。
“夫君,我今日逛王府,看见了个院子...那里我有些熟悉的感觉。”
萧长钰听完,目光微微变换了下,也已经猜到了她口中的是哪里,但他没点破,而是顺着她的话问道:
“茗儿说的是哪里?”
陆茗儿这才开口:“夫君我看药庐有点医书药典,我实在不喜欢那公子小姐的画本子,我想拿些医书看。”
萧长钰倒是没拒绝,毕竟只是个药庐,而不可否认的一点在于,曾经的陆茗儿那一身医毒的东西对他助益不小。
反正岑太医已经给熬了药,待再吃上一阵,她曾经的记忆,便随着那一碗碗的药,灰飞烟灭了,他也不怕陆茗儿阴错阳差的研究出恢复记忆的药。
“好,都听茗儿的。”
陆茗儿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什么也没问就同意了,难道这是真的不怕她恢复记忆?
没懂萧长钰的心思她也不再想,伸手环住了他颈,微微一用力就挂在了他身上。
轻轻的一吻落在了他脸颊。
“你这丫头,夫君回来就是和你说一声,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多,也快到陛下千秋节了,白日恐怕想陪你也难了,午膳日后不用等夫君,忙完就过来陪你了。”
陆茗儿不知为何听完这话,没了之前对他的依依不舍,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垂头看了看黑猫,又问道:“夫君,那我养它可不可以啊?”
萧长钰垂头看了看那四脚踏雪的小猫,轻笑了出来,本来他也准备给这丫头弄只小宠物养着,毕竟日日在府里,他是怕自己的小王妃被憋坏了。
“好,吩咐了下人给它洗干净,娘子就养着玩吧!”
萧长钰今日是抽空回的王府,一会儿还要回宫中,最近朝中莫名有了些声音。
说他独断专行,强娶了曾经的陆家嫡女,为防日后外戚裙带勾连,甚至把陆丞相家整个灭门,更是直指他心思不正,这摄政王都不屑当,而要做正经皇帝。
他心中知晓这风声必然与陆家大房有关,但到底自己那小侄子也才不到十岁,弱冠的年纪,大体编不出这些。
只是陆家二房灭门,这中间的事儿,他自是不怕旁人诟病,但自己的王妃现下失忆,保不好传她耳中,谁又说的好,他那傻乎乎的小妻子脑补出什么东西。
“王爷!该回去了!”
门口流云声音响起,萧长钰叹了口气,他的小妻子曾经说过,要那权势地位,他自是不能让她失望,只要她想,他愿意倾尽所有,只为她满意。
“茗儿,本王走了,那后位总有一天会是你的,而这一天,也会很快就到了。”
陆茗儿先是一愣,他从没在她面前如此自称过,大体是为了郑重吧,但她此刻却觉得,自己宁可是旁人骗了她,也不想是眼前之人骗了她。
权势地位于她而言,都没眼前的人重要,她只希望早日恢复记忆,那样子便可以安安心心的同他在一处了。
“长钰...我不在意那些...”
萧长钰唇上挂了浅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她不记得了,但当时答应了她,许她无上权利,便会做到:
“夫君知道。茗儿乖乖的,等夫君回来!”
...
萧长钰离开,陆茗儿看着自己从药庐里拿来的书,里面打开后,赫然是一个双蛇缠绕的图。
她拿下腰间的牌子,目光有了些微的变化,拿出那书页中的竹叶,轻吹了一下。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从暗影处现了身。
陆茗儿看到他的一瞬,脑中似什么闪过一般,她目光停在了他发上的青蛇簪子。
“少主...”
这称呼让她一震,很熟悉,她抬眸看向他,就见那发簪上的青蛇已经升腾而起。
她没有害怕,没有逃跑,只这么看着,那青光包围住了她。
一股暖意突然出现,她阖眸后,脑中迷雾褪去...
许久后,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睁开眸子,看向了身前的人。
“阮云深...许久不见。”
男人薄唇微微勾起,伸手环住了她:“茗儿,想好怎么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