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龅牙青咧开嘴角笑了起来,那一口大龅牙格外醒目,眼神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恶狠狠地说道: “咱这大乱市,向来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拳头大的就是爷!我护着你们,你们自然也得护着下面的人。可瞧瞧你们干的这档子事,哪像是来找我帮忙的,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们踏马的简直就是在坑我!” 话锋一转,龅牙青对着两人用力拍了拍手,紧接着说道: “任何事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风月枭,你这半辈子都在偷人,这次居然偷到了黄爷的小老婆头上。哼,青奶奶我今儿个就赏你一个‘菊花残’,把你变成个菊花盆栽送给黄爷,你说说,这主意咋样?” 此时,子辉这才猛然惊觉,自己、风月枭和夜行鼠三人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红着眼睛,脑袋里晕乎乎的,丝毫动弹不得。尚未施展术法之力的自己,竟不知在何时中了招! 龅牙青数落完风月枭,又将目光转向了夜行鼠,说道: “小老鼠啊小老鼠,你偷东西也偷了半辈子,居然敢偷年爷的水晶碗。你可知道,年爷惦记我这龙须兽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下倒好,你就乖乖给龙须面当肥料去吧!改天呐,我再请年爷好好吃上一顿,也算是替你赔个不是!” 龅牙青话音刚落,只见风月枭和夜行鼠两人的身上瞬间发生了极为诡异的变化。 “小菊花术!” 随着龅牙青的一声暴喝,一阵清风骤然拂过。刹那间,风月枭鬓角原本娇艳的菊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菊花香扑鼻而来,子辉直接晕了过去,风月枭和夜行鼠,两人双目通红,眼神涣散,眼光迷离,两人竟然随着菊花妖的扭动,不断的扭动着身体。 那模样,像极了在风中凌乱的菊花,龅牙青,咧着嘴,拍着手! 瓣瓣飘零随逝水,枝枝摇曳叹孤单。 花开花谢寻常事,唯把相思寄指尖。 此时的场景,异常诡异,两个黑白无常,就站在石桌前,扭来扭去,开始了疯言疯语。 “小美人,我来了!” “狗日的,别以为藏到靴子里,就能瞒得过老子!” 两个人,装若疯癫! 这个时候,风月枭的身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拉长,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怪响。 紧接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菊花瓣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从他的嘴巴、鼻孔、耳朵里疯狂地钻了出来,甚至连屁股后面也赫然钻出了一朵硕大的菊花。 此刻的风月枭,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孔洞都在源源不断地向外冒着一朵朵艳丽夺目的菊花,“砰”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身上那件白色的兽皮裙承受不住这股诡异的力量,瞬间爆开,化作了碎片。 风月枭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瘦,逐渐幻化成了一根粗壮的花茎,他的双腿双脚不停地向外伸展着一条条洁白如雪的根须。 最终,在龅牙青这恐怖的“小菊花术”之下,风月枭彻底变成了一株菊花盆栽。盆栽正中间的那朵菊花花蕊,活脱脱就像是风月枭那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此时,那眼睛是红色的! 看到风月枭变成菊花盆栽后,龅牙青毫无顾忌地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 “哈哈哈,这样才好呢!风月枭,忘了告诉你,你平常凭着大舌头祸害了多少良家,可这菊花妖却是个没舌头的哑巴。让你受这份委屈,嘿嘿嘿!” 与此同时,龅牙青张开双手,在半空中一阵胡乱揉捏,嘴里还念念有词:“菊花手,菊花手,我这菊花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双揉面的大手!” 另一边,夜行鼠整个人“砰”地一声重重躺倒在地,他的手脚四肢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咔嚓咔嚓”的骨头断裂声不绝于耳。 短短片刻功夫,夜行鼠那原本瘦高挑的身材,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大魔手不停地揉搓着。 随着龅牙青每一次充满魔力的虚空揉捏,最后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巨响,夜行鼠的身体被那无形的大手揉捏成了一个软塌塌的发面团。 紧接着,龅牙青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夜行鼠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身躯就像一个圆球一般咕噜噜地滚了出去,竟然滚到了那怪兽的脚底下。 那怪兽猛地一个跳跃,庞大的身躯直接重重地站在了夜行鼠的身上。刹那间,无数如钢针般的根须从怪兽那犹如树桩一般的身子上迅速延伸出来,齐刷刷地扎向了已经变成发面团的夜行鼠。 直到此时,夜行鼠竟然还没有死去,然而他既发不出半点声音,也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地任由那龙须兽的根须无情地扎在自己身上,贪婪地吞噬着自己的血肉。 不过片刻功夫,夜行鼠就被吞吃得骨肉无存,只剩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和他那身黑色的兽皮。 风月枭和夜行鼠,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在大乱市躲过了年府的追杀,本想着来七里铺跑路,避难,却最终还是死在了“鳏寡三”的手中,因为“鳏寡三”本就是年府御用的三个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