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讲了半天,子辉总算是明白了埕坛彘罐术。 所谓的埕坛人,就是把孩童从小养在埕坛里,全身用乞族秘术炼制,使其有手脚但不能生长,有身体但不能出了埕坛。 “埕坛术”,以牺牲手脚身躯为代价,换来吃人吃鬼的术法之力。埕坛人,精善“寻血读心”,牙尖嘴利,修炼到了大成,无物不吃。 “寻血读心”,就是循着血液的流动听到别人的心声,和人对战,能知晓敌人的想法,预判敌人的招数,会越打越厉害。 难怪那破箱子当初看了一眼,就知道子辉在找鬼头草,因为子辉当时小指头碎了,脚面受伤,有血腥味。 所谓的彘罐人,同样是把孩童从小养在彘罐里,全身用乞族秘术炼制,使其不断的生长出手脚来,然后再砍去,手脚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彘罐术”,同样以牺牲手脚为代价,换来长手长脚的术法之力。彘罐人,深谙“黄粱一梦”,精通幻术,修炼到了大成,手脚通天。 “黄粱一梦”,能让对手陷入梦境,在梦中杀人于无形,除非有第三者破幻碎梦,或者自身识破梦境,才能脱身。 正是因为“埕坛彘罐术”,残害孩童,太过于邪恶,才被乞族列为禁术。 …… 听完老头子的话,子辉的脸色瞬间变得小脸煞白:“老不死的,那埕祖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死在西山别院里?” 老头子一脸严肃,目光凝重地说道:“埕坛人哪有那么容易死,有了战血潭,就算天塌了他都死不了。” 子辉听闻,顿时急得跳脚,叫嚷道:“埕祖要是没死,那小爷我此番前往乞族院落,岂不是自寻死路,去白白送死?要不你这老不死的再给小爷我弄些桑叶、桑枝之类的东西来?” 桑叶能定身,桑枝能驱邪。子辉在西山乱坟岗就是靠着老头子给的桑叶和桑枝才能无往而不利。 “滚!再弄些,你没死,老头子我就先死了!”老头子怒目圆睁,暴跳如雷,飞起一脚狠狠踢向子辉的屁股。 子辉倒是稳稳地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反倒是老头子自己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脚丫子不停地蹦跶,嘴里还发出了如同狗叫般凄惨的叫声。 “嗷……臭小子,你这是想把老头子我给震死啊?有了那枚军魂,哪怕是妖兽战场,你都能封坛拜将,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乞族院落!” 子辉一脸茫然,焦急地回应道:“可小爷我不会用啊?” “有军魂在,万人能成军,一人也能成军!军令如山,奖罚有度……兵者,诡道也!” 老头子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犹如连珠炮一般,子辉听得是云里雾里,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刚准备再次开口询问,还没来得及出声。 “滚!”老头子一声怒吼,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颤抖了起来。 …… 前往乞族院落的路上,子辉一手抓着小黄皮子,一手摸着大脑袋瓜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草军爷,小爷我可不会领兵,更不会打仗,等会到了乞族院落,可就要靠你老人家大发神威了。” “小草军爷,你能不能给小爷我讲讲,我到底要怎么打,才能打出军爷你的霸气来。” “小草军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就算是个王八,也该翻个身,给来点动静吧!” “小草军爷……” 一路上,看到子辉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骂骂咧咧的拿着大脑袋瓜子撞树,路人都把他当成了神经病。 任凭子辉求爷爷告奶奶,甚至压上了未过门的媳妇,他脑海里的那株小草,依旧是不动如山。 殊不知,在他脑海深处,那株小草的下方多了一枚小小的鳞片。 …… 天快黑了,子辉才不紧不慢、悠悠哉哉地走到了乞族院落外。 院落内,依旧是聚集了大大小小的数百个乞丐。点着篝火,闹哄哄的。有人扯着嗓子吆五喝六,有人躲在角落里喝着小酒,玩番摊还在玩番摊;耍六博仍在耍六博。 只是,眼前的这群乞丐全是生面孔,比上次人还多了很多。 奇怪的是,抠脚猪没睡觉,他直挺挺地站在窑洞口,身旁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兽皮包裹,在他周围,还有二十多个手持竹竿的乞丐。 “山鸡呢?”子辉大声喊道。 “你踏马谁呀,山鸡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一个瘦猴一样的乞丐冲了过来,伸手推了子辉一下。 然而,不仅没推动子辉,他自己反倒被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扬起一阵尘土。 “小崽子,别以为长得人高马大,跟师娘学了两天功夫,就能来我们乞族耀武扬威!”就在这时,一个满脸疤痕的乞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周围的乞丐们纷纷退让,嘴里恭恭敬敬地喊道:“疤哥!” “让山鸡出来说话!”子辉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耐烦,压根不想在这群小卡拉咪身上浪费口舌。 “你算哪根葱?要想见山鸡哥,行啊。要么从疤哥我裆下钻过去喊声‘爷’,要么就先尝尝你疤哥这拳头硬不硬!”说罢,那疤脸男目露凶光,怒喝一声,猛地挥出一拳,朝着子辉的胸口狠狠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