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更多的“触手”从他身体各处伸出,伸出灰蓝的布衫外面,破烂的衣服变得更加破烂。
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团长满触手的怪物。
酒儿惊恐地看着这诡异又匪夷所思的一幕,一口气卡在喉间都不敢喘。
生怕惊动了那大祭司变成的怪物,引起它的注意,惹得它袭击自己。
好在它好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意识,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在那里不停地扭动着。
过了好一会,那些“触手”渐渐平息下来,然后往回缩,最后消失。
那团灰蓝色又恢复了佝偻的人形。
佝偻的人形一动不动,安静了好一会,然后浑身一抖。
酒儿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
人形缓缓转过来,又是大祭司那张满是褶皱,老得看不出年纪的脸。
“你刚才说什么?”他干瘪凹陷的嘴开阖,发出苍老的声音。
是大祭司那个老头没错,他又从怪物变回来了。
酒儿将目光移开,一时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我……我刚才是说贺清那里还有蛊母,可以用他手里的蛊母给你续命。”
大祭司看一眼身边的黑色瓷罐:“这么快就好了。”
他拿起瓷罐,站起身,动作迅捷灵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老态和疲惫感。
“没那个必要了,”他朝酒儿走去,“血蝉已经准备好了。”
酒儿看向他手里的瓷罐,仿佛看到了瓷罐内的血蝉蛊,正迫不及待地抓墙挠腮地要钻入她体内。
她又看向刚才贺清出现的地方。
她一直期望着贺老怪是在想什么办法救自己,所以迟迟未现身。
可现在都生死存亡了,他还不现身,他是压根没打算救自己,是要眼看着自己死吧,自己真是高看他了。
她以前觉得贺老怪脾气坏,对别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但对自己还是挺特别,比较好的,现在看来自己是完全错了。
她越想越气,有些恼了。
他见死不救,那她也不让他轻易逃脱。
“贺清,你还不快出来!”她朝着那边大喊。
大祭司的脚步一顿,瞪大眼睛看向她,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边的昏暗处发出“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绊倒,然后贺清跌跌撞撞的从石壁后面走了出来。
“死丫头,喊那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他不满地瞪向酒儿。
大祭司见到他,脸立刻拉了下去,皱起眉头,厉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贺清看他一眼:“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听说你早就被那些鬼蝴蝶给吃了呀,怎么还没死?”
大祭司冷笑:“我知道了,十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打灵药的主意,还想偷灵药对不对?”
贺清指着他:“噢,我也知道了,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头,那晚是假死对不对,那些鬼蝴蝶就是你养出来的,你利用它们假死脱身。”
他用手指敲了敲下巴:“让我想想你这么做的目的,你也想得到毕螯体内的灵药,也想长生?”
“你也太贪心了,都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早该死了。”
两人都是答非所问,但火药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