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客官还不知道呢?”店小二问。
难怪这个时候他们还敢到九庄镇来。
“何事?”酒儿问。
小二垂头轻叹口气:“都是花庄闹的事,前段时间阮府的花庄突然闹了瘟疫,一夜之间庄里的花全死了,还传到了其他花庄上,后来不仅是花,人也染上了瘟疫。”
顾大娘一听脸都白了,紧张地看向酒儿。
酒儿也吃惊,道:“整个镇子在闹瘟疫?”
那她们进来不是自投罗网吗,可是也没见外面贴有公文,提醒九庄镇在闹瘟疫啊。
店小二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生怕这几天唯一的一波客人又被吓走,赶紧解释:“不是整个镇子,只是花庄那边,客官完全不用担心,而且我们的客店安全得很,要不然官家也不会还让我们还开门迎客呀。”
“既然只是花庄那边,为何我们进镇时见到道路两边的花田也全都荒废了?”酒儿问。
店小二:“那是怕花庄的花疫通过花传开了,官府下令将九庄镇的花全都铲除焚毁了。”
酒儿点头,这倒是有些道理,瘟疫最开始是从花上面传开的,在未知传染源具体是什么的情况下,将花铲除是阻止花疫传播的最好的办法。
只是这九庄镇的情况也绝不是店小二说的如此轻松,如果瘟疫只是在花庄上,镇子里面为何会如此萧条,镇上的人为何不敢外出,路上的人为何又那样惧怕。
来到房间后,酒儿让店小二给他们准备晚饭,今日天色已经不早,要离开已经来不及,只有先住一晚,明日再离开。
店小二下去后,酒儿对顾大娘说:“娘,本来是要带你来看花的,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
顾大娘忧心忡忡地对酒儿比划:“这里在闹瘟疫,太危险了,我们赶紧离开吧。”
酒儿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天都快黑了,没办法继续赶路了,”酒儿安抚她,“没事的,有女儿在。”
她拿出一颗百解丸,给顾大娘倒一杯水,让她就水服下。
“娘,这个是解毒的药,你先吃下。”
顾大娘将药推到她面前,让她吃。
酒儿笑着提了提自己装药的布袋:“我这还有。”
但顾大娘还是不依,一定要看着她吃了她才吃,酒儿只好拿出一颗给自己服下。她吃不吃都没关系,吃了对她也无害。
店小二将饭菜送来,酒儿和顾大娘在房中吃了饭,外面已经完全黑了。
酒儿抱着雪宝站在窗前朝外面看,九庄镇虽然是一个镇子,但作为重要的花源产地,镇子倒不小,此时天色一黑,各自屋里都亮起了油灯,镇子终于显出了一丝活气,只是时不时传来一阵闷声咳嗽声。
顾大娘走上来将窗户关上,将她推离窗户。
她觉得镇子的空气都是不干净的,能少呼吸就尽量少呼吸。
酒儿觉得好笑:“娘,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你看那店小二每天都在九庄镇都没事,所以这瘟疫应该也没那么可怕,可能真如店小二说的,根本就没有传到镇子里面,大家只是害怕感染不敢出门而已。”
她将雪宝举起来:“而且你看,雪宝一点反应也没有,它最敏感了,要是有危险,它一定会察觉出来。”
顾大娘摇头比划:“不管它厉不厉害,就是不许跟外面接触。”
酒儿揽住顾大娘的脖子卖乖:“知道了娘。”
晚上,酒儿和顾大娘早早睡下,打算明日早起离开。
半夜,楼下突然传来一片嘈杂,是马蹄声。
雪宝瞬间惊醒,拱了拱酒儿,然后跳到房梁上躲了起来。
马蹄声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有人在下面用力砸门:“开门,开门。”
酒儿和顾大娘都醒了过来,紧张地看着窗户,注意楼下的动静。
难道是那些追杀她们的人,追到九庄镇了?
酒儿要下床查看,睡在里侧的顾大娘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去。
又是一阵粗鲁的敲门喊叫声,客栈的门终于打开了。
“谁啊,大半夜的,干什么?”店小二充满睡意的迷糊声音传上来。
“住店,要你们最好的房间。”
“好嘞,”店小二刚才还不耐烦的声音立马变了,谄媚起来,“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手里掂量着刚才那人扔到给他一大锭银子,今日真是什么好日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半月不开张这一开张就可以吃半月啊。
酒儿坐在床上,屏住呼吸,听着他们走上二楼,脚步声从他们房前走了过去。
她松了一口气,至少是真的来住店的,不是早就探知到她们住在这里来抓他们的。
顾大娘担忧地看着她,问她怎么办。
酒儿扶着顾大娘躺下,给她盖上被子:“现在他们就在外面,如果我们现在离开,反而显得心里有鬼,容易引起怀疑。今晚上先好好睡觉,等天一亮我们就立刻起身离开。”
顾大娘点头。
这些人在店里安静下来后,客栈外的街道上又响了一阵匆匆而过的马蹄声,一夜不安稳,天要亮未亮时,酒儿就和顾大娘起床收拾。
酒儿将雪宝塞到包袱里面,免得它一惊吓就到处乱跑,然后拿上行李,轻声打开门,门外没人,只是隔着一个房间的上等客房里灯还是亮着的。
酒儿赶紧将脚步放得更加低,拉着顾大娘的手下楼,可才走到楼梯中间,那间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冲出来。
“这什么鸟客栈,这么破怎么住人?”那人大喊,“还说是上等客房,竟然敢骗人,来人,给我把这客栈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