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陆春桃就醒了。 她睁着眼睛,望着灰白的天花板,思绪纷乱如麻,怎么也睡不着。 陆春桃不禁疑惑为什么最近一直醒这么早。 昨天晚上临睡前,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参加陆父的葬礼,那种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的矛盾心理让她难以平静。 现在陆家就剩下她们母女二人,陆春桃心想,即便去了,她们两个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而且,依照现在的风评来看,被陆家哪些亲戚针对的大概率会是陆轻轻而不是自己。 思来想去,陆春桃最终还是决定去参加葬礼,陆父对自己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的父亲,于情于理都应该送他最后一程。 陆春桃摸过手机,找到院长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便被接通了,陆春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院长,您好。” 院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小陆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陆春桃顿了顿: “院长,我父亲去世了,今天需要请一天假,可以吗?” “唉,节哀顺变啊,小陆。” 院长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我知道你最近工作也很辛苦,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真是不容易。 “你放心,假我准了,你好好处理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工作。” 陆春桃低声说道: “谢谢院长,我没事的,您放心。” 院长又嘱咐了几句让她保重身体,陆春桃一一答应,最后礼貌地告别后挂断了电话。 陆春桃放下电话,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反正葬礼在下午举行,上午也没什么事情。 清晨的纠结在做出决定后渐渐消散,陆春桃终于沉入了浅眠。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肚子也适时地发出咕噜噜的叫声,提醒着她该吃午饭了。 陆春桃简单地梳洗了一番,换上一身素净的黑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 陆春桃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给陆轻轻: “陆父的葬礼在哪里举行?” 消息发送成功后,陆轻轻几乎是秒回: “你也要来?” 陆春桃看到这条回复,不禁皱了皱眉,回复道: “怎么?我不能去吗?” 正准备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改变主意,陆轻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陆春桃一跳,她下意识地按下了静音键,没有接听。 一想到陆轻轻的声音,陆春桃就觉得心烦,于是直接发了条消息过去: “把地址给我,我没有那么多话和你说。” 等了一会儿,陆轻轻这才把地址发了过来。 拿到地址后,陆春桃叫了一辆车,前往葬礼举办地。 在车上,她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思绪飘忽不定。 突然,她想起了岳之寒之前说过的话,如果需要,他可以陪她一起去参加葬礼。 要不要告诉他一声呢? 陆春桃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给岳之寒发了一条消息: “我现在去参加陆父的葬礼了。” 发送之后,陆春桃就一直盯着聊天框,期待着他的回复。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岳之寒始终没有回复。 也许他很忙吧,陆春桃这样想着,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将目光投向窗外。 司机车速很快,一路畅通无阻,没过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处庄严肃穆的殡仪馆门前。 陆春桃付了车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殡仪馆。 她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陆母。 陆母似乎也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当她的目光落在陆春桃身上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她小跑着来到陆春桃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和欣慰: “春桃,你总算来了!妈就说你一定会来的!” 陆春桃被陆母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她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陆家的亲戚,终究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满,没有当场发作。 她淡淡地开口问道: “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陆轻轻在哪儿?” 陆母听到陆轻轻的名字,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 “那个白眼狼在灵堂里呢!假惺惺地哭丧,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陆春桃看着陆母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和陆轻轻一直关系不好就算了, 但陆轻轻毕竟是陆母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如今陆母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让陆春桃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 陆春桃轻轻拍了拍陆母的肩膀: “您先去招呼一下亲戚们吧,我进去看看陆轻轻。” 陆母点点头,抹了抹眼泪,转身去应付前来吊唁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