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的眼光真好 这是我们长乐坊的头牌,叫晏小凡,我这就给您唤下来。”坊主脸上堆笑,知道来钱了。 “滢滢,我……我可以上去找他吗?”吟宣怯怯地看着落清。 “去吧。”落清把银子塞到坊主手里,又拿了些银子塞到吟宣手里,“玩的开心点。” 吟宣一步三回头地上去了。 剩下落清,在原地挑来挑去,怎么也挑不满意。 “这个瘦了。” “这个矮了。” “这个眼睛不好看。” “这个嘴唇太薄了。” “这个……看起来太短。” “这个……有点丑。” “这个眉毛太粗。” 落清每走到一个面前,都要点评一句。 这点评听得小倌们芳心碎了一地。 坊主在一边快了笑不出来了——他们长乐坊,可没有第二个头牌了。 难不成,他们长乐坊今晚这大买卖做不成了? 挑来挑去,落清眉头越皱越紧,走到一个小倌面前,上下打量他,心里却道这人长的怎么那么像方遂生? 一筹莫展之际,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小倌,是刚才不在这里的。 落清踱步到他面前,怀疑地上下打量:“你——?” “大人,奴方才有些事情在身,这才赶来,若打扰大人雅兴,望大人恕罪。”那小倌低眉顺眼,柔顺无比。 落清起了兴趣,抬眼细看他。 飞眉入鬓,眼含情意,脸似精雕细琢的玉,剔透无比,不带瑕疵,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亵玩。 这么想着,落清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下一瞬,小倌就乖乖巧巧地把脸送到了落清手上。 小倌的脸微热,眼睛痴痴地看着落清,一刻也不曾分开。 落清显然被他的主动惊到了,看他眼神,感觉在何处见过。 “你为什么叫我大人?”落清挑眉,玩味道,“我可不曾说自己是有官之身。” “大人气度非凡,令奴折服,不由得就喊出来了,大人若不喜欢,奴就换一个。” 手心的温暖触感传来,令落清心里微微一动。 那小倌却又似懵懂又似情场高手,还是眉目含情,小心翼翼地看着落清。 “还是叫大人吧。”落清放下手,把银子塞给了坊主,“就他了。” 坊主一看,就知道女情郎意,不用他使眼色,旁的小倌悄声走了,留下他们二人。 “大人,可否容奴得罪?”小倌柔声问。 声音似一团棉花,缓缓将落清包围,令人沉醉而温暖。 落清起了心思,手指缠上他的头发:“怎么个得罪法?” 接着,便天旋地转——落清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隔着单薄的衣衫,落清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让落清觉得更加有意思了——面上平静如水,心却跳的跟打鼓似的。 “胆子这么大,不怕本……”落清急急咬住舌头,差点说出本官来了。 清了清嗓子道:“不怕本姑娘罚你吗?” 小倌垂眼,眼含笑意,看向落清:“奴,任凭大人处置。” 说完,小倌就抱着落清,大步流星地向一间房内走去。 早有下人替他们开门关门。 小倌抱着落清,把她放到了床上。 落清扯着他的头发不肯放。 小倌便低着头,任凭落清扯着。 屋内只有她们两个人,两人靠的那样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叫什么名字?”落清放开他的头发,潇洒地向后一靠。 小倌熟练地为落清脱鞋:“奴名为小六。” “小六?”落清玩味地挑眉,故意将脚踹到他胸口,“你多大了?” “奴今年,二十。”小六双手捧着落清的脚,小心无比,将鞋子脱了下来。 “这么大了啊?”落清遗憾地道,“那怕是人老珠黄了吧?” “若大人不嫌弃,奴愿意日日伴大人欢乐。”小六跪在地上,垂着脸。 头发从他耳边垂下,遮住了红红的耳垂,可怜兮兮。 “年纪这么大了,怎的还会耳红?”落清摸向他的耳朵。 少年被摸的身子颤了一下:“奴是第一次。” “第一次啊……”落清意味深长,“那你是不是不会伺候人?要不换一个你的兄弟来?” “不……”小六慌乱地扯住落清的衣袖,“奴学得很好,求大人……垂怜。” 小六意识到冒犯,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松开了落清的衣袖。 落清强忍笑意,越觉得眼前人相似。 虽然极力掩饰,可是眼神骗不了人,耳边面具的缝隙也骗不了人。 小六后面,不就是小七吗。 小七,小戚。 她可从不知道,小戚还有这副面孔呢。 可她今日乐得做个糊涂人。 “我不喜欢这般懦弱的。”落清挑衅地看他。 小六怔了一下,像是被伤到了,正当落清准备哄他的时候,下一瞬,还跪在地上的眼前人就贴了上来。 落清能感受地到,捧着她脸的手上的茧子,和少年人身上兰花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