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毒的心。” 姜秘书啧啧咋舌,“你用十多年编了这么大个网,就是为了离他们的心。可惜你没想到,无论发生什么,陆总都会爱上少夫人,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安禾细细咀嚼这几个字,癫狂笑声变成咯咯的笑声,“他一次又一次爱上她,那她呢?” 她狠狠指向顾倾尘,“她还会一次又一次的爱上他吗?” 陆景淮眸光哀痛,根本不敢看顾倾尘。 见惯了自家总裁睥睨众生的样子,哪里见过他这样卑微? 姜秘书心揪着,小心翼翼看顾倾尘的脸色,“少夫人,其实当年的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顾倾尘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她被恨意卷席,身体微微颤抖着。 陈岁站在她身侧轻轻给她按摩一下手臂:“宝儿,别激动。恶人有天收,你看她这不就遭报应了?陆景淮不是说证据都准备好了,咱随时送她进监狱。” 顾倾尘手扶着椅子站起来,脚下轻飘飘的。 陈岁赶紧伸手扶住她。 “怎么,想杀了我?”安禾仰起一张坑坑洼洼的脸,笑得疯魔,“你来杀了我啊!来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全家死得一个只剩你一个,我稳赚不赔!” 顾倾尘气得胸腔都在抖,想扑过去掐死她。 陈岁连忙抱住她劝道:“不要为她脏了手,她要是死了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你还要背上命案,宝儿,咱们交给法律处理。” “她有气,让她出。”陆景淮淡声开口,“死了我处理。” 陈岁讶然张张嘴,心里舒坦,却也唏嘘。 他查清楚了安禾是骗他的,便如此狠决。 爱的时候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爱的时候真是死在面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就是权势顶端的人。 安禾对陆景淮的翻脸无情却是早有准备。 她曾经靠那个幼年小女孩的余晖得到了他全部的偏爱,那时他对冒充的顾倾尘深恶痛绝。 如今他知道了顾倾尘才是他幼时那束光,他又怎么会对她心存怜惜? 曾经他是怎么偏爱她的,如今自然又会怎么偏爱顾倾尘……不,甚至他会更疯狂。 他对她的偏爱是因为幼时的承诺,对顾倾尘却是真真切切的爱。 无论顾倾尘做过什么,他都会爱上她,哪怕知道她心思恶毒,他都会闭上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动心。 所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设计,让他厌恶顾倾尘。 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爱上顾倾尘。 她不敢想,得知真相以后他会怎样去爱顾倾尘,根本无法想象。 安禾颓然的倒在病床上,铺天盖地的绝望卷来,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死。 她希望顾倾尘能掐死她。 但是顾倾尘没动,只是冷冷盯着她。 那目光森寒刺骨,安禾好像看到那些死了的人站在床边盯着她。 “好好把她治好吧。”顾倾尘美眸转动,忽的一笑,“我会按照程序走,让她也去尝尝监狱里的滋味。” “不,我不去!”安禾大叫。 陆景淮吩咐姜秘书:“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别让她自杀了。” “陆总和少夫人放心,保证让她活着进监狱。” 顾倾尘回眸冷冷扫姜秘书一眼,问:“姜秘书一直不改口,是要改口费吗?” 姜秘书噎了一下,看一眼陆景淮的脸色,恭恭敬敬叫她一声“顾小姐”。 “对了,之前那两个保姆说要见少……顾小姐,我把她们带过来了,您要见见吗?” 顾倾尘牙龈紧咬:“在哪里?” 李美红和黄嫂被警方看押着,见到顾倾尘,俩人默契的扑过来跪到她脚边。 “少夫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网开一面放过我吧,我什么也没做,我就负责打探点消息,您父亲妹妹的死跟我没关系,都是安禾跟李美红做的,不关我的事!” “倾尘小姐!”李美红哭声急切,在拘留所待了几天她椭圆的脸盘子都小了一圈,眼睛深陷,跟逃难的恶鬼一样,“我也是听安禾的话做事的,她拿捏着我们一家人,我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我们一家全完了!” “你放屁!”黄嫂狠狠唾了一口,“明明是你自己上赶着去的!安禾答应给你儿子买车子房子,你就帮着她做伤天害理的事,害死了少夫人她爸和妹妹!” 两个人为了求得顾倾尘的原谅在那里互相攀咬。 顾倾尘身体晃动,脑中一根弦绷着,苍白的唇色颤抖:“你说什么?我爸也是?” 李美红扑过来准备抓住顾倾尘的脚,被陈岁一脚踹开了。 “你说话就说话,别挨到她!” 李美红跪在顾倾尘脚边开始哭诉:“刺激您父亲也是安禾的主意,本来您父亲恢复得挺好的,她那天让我给陆总打电话,谎称您父亲不舒服想见见陆总,后来陆总来陪他说了几句话。” “陆总走后,她让我在您父亲面前说了很多刺激您父亲的话,说您在国外监狱被很多人玷污……还说您怀了野种,被人侮辱流掉了……” “您父亲当时就被气晕了。之后我就按照她说的去做——给你们打电话,并且故意说话引导你们误会陆总……” “她不仅想害死您的家人,还想推在陆总身上,让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这样陆总就会娶她了。” 李美红嘴巴一张,就是顾倾尘家破人亡的过程。 陈岁心痛难抑,悲愤交加,顺手就拽了个烟灰缸砸在李美红头上。 瞬间李美红头上涌出一股血,她声泪俱下的喊:“倾尘小姐,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听命行事啊!我家里还有孩子,我不能坐牢,我要是坐牢了我孩子们就完蛋了!” 顾倾尘眼前发黑,身体控制不住的摇晃,心口一阵气血翻涌,咬牙切齿的:“我要杀了你!” 奈何她身体太虚,才走两步就晕过去了。 陆景淮稳稳接住她的身体大步往外走,一边叫着“医生”,那焦急破碎的声音,仿佛顾倾尘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