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设备的问题,当时的负责人没接到电话确实是他失职,人已经按规定处理了。”院长接到姜秘书要彻查昨晚手术失败原因时天都要塌了,现在看到这么反常的陆景淮,他觉得天已经塌下来了。 “这个事情实在是无法避免,当时规定就是这样规定的。” “以后废除这条规定,有紧急情况医疗资源先用,后面再申请。” 陆景淮吩咐着,心口却是一阵绵长的酸胀。 如果早点有这条规定,她妹妹就不会死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院长眼看着陆景淮的脸沉得厉害,点头如捣蒜,心脏怦怦跳。 想到什么,他又急忙说:“您的秘书和警方在查的事情,医院一定会积极配合,您放心。” 陆景淮没说话,半晌,只是指了指身后那道门:“照顾好她。” 说完转身离去。 院长满头大汗,跟三伏天太阳底下跑了两公里似的。 俩个小护士懵懵的:“院长,这位陆总是谁啊?” “这家医院是他的,你说他是谁?!”院长恨不得不认识她们。 “啊,他就是那个陆家二少爷,那个高高在上的二少爷?” “这看着也不像啊,不是说陆二少爷长得整容医院都没法复刻的?” 院长本来不想多说,但是看这俩人实在太蠢笨,忍不住提点一下这前途堪忧的俩人: “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憔悴?昨晚他老婆的母亲没了,妹妹也没了,老婆在病房里住着,他能不憔悴?” 俩护士大惊:“这里面住的是陆少夫人?” 院长沉吟:“准确的说,应该是前少夫人。” “小道消息说陆二少和少夫人关系不好,那为什么陆二少会这样?”小护士看了看门里门外,总觉得有猫腻。 她旁边的小姐妹认真思考会儿,非常坚定:“我看陆二少分明爱惨了他前老婆。” “离婚后,高冷陆总求复合?” “少看点小说吧你!” 俩人说着说着,回头发现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 深夜,姜秘书敲开别墅的书房门。 屋里烟味很重,桌上乱七八糟的,最上面有个显眼的盒子,姜秘书记得,那是之前陆总在拍卖会上拍下的一条项链,送给少夫人当生日礼物的。 少夫人收拾东西离开淮南首府时,大概这条项链没带走。 也不知道陆总什么时候回去找到的。 陆景淮坐在冷色调的沙发里,人是清醒的,就是眼神有点呆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脚边趴着一只大黄狗,伸着舌头喘气,是他从村子里带回来的。 姜秘书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轻声唤道:“陆总?” 陆景淮抬头看他,眼底青灰,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憔悴。 姜秘书垂下头,“设备是人为破坏的。” “安禾昨晚打电话咨询过设备科植物人做手术需要用到的仪器,后来顾星柔小姐做手术,那仪器就坏了。” “仪器室外面的监控坏的,但是医院大楼的监控看到,昨晚顾星柔小姐手术前安禾来过医院。” 袅袅烟雾中,那男人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让屋里的温度都凝结了。 “她前脚打电话咨询植物人做手术要用到的设备,后脚顾星柔就进了手术室,而且设备还坏了。” 姜秘书脸色也很难看,“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事情就是谁做的了。” 陆景淮搭在沙发上的手蓦然握紧,手背青筋暴起。 “她身边有照顾她的保姆,抓起来审问。” “国外那些证人,务必安全带回来。” 姜秘书心头颤了一下。 陆总要对安禾动手了——那个他护了十余年的人。 这个诡计多端心思歹毒的女人,早就该把不属于她的吐回来了。 “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姜秘书心里有股给少夫人出口恶气的快感。 “这两天安禾我也派人盯着,保证让她插翅难飞。” 陆景淮没说话,默认了。 一阵铃声乍响,姜秘书的手机在包里震,他看一眼,当着陆景淮的面就接了。 那端说了几句话后,他看向陆景淮:“盯着安禾的人说,她可能有危险。” 陆景淮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支烟,神情淡淡,事不关己。 “随她去吧。” ** 深夜的巷子里,安禾一路没命的狂奔。 身后追着她的是个疯子,比她高出一大截,腿也比她长,一步当她两步。 但人在危急关头的潜力是无限的,她撒腿狂奔着,竟甩出去一段距离。 “安禾,你别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身后的人举着个玻璃瓶,安禾隐隐猜到是什么。 安禾嘶声尖叫:“董婵,冤有头债有主,是顾倾尘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去找她!” “这个时候还不承认呢,你这贱人死不悔改,我看你活着也是害人,杀了你算了。” 董婵喘着粗气加快步伐。 安禾没命的跑,肺快要炸了也只能往前跑。 董婵已经疯了,抓到她她一定会死的。 巷子里路灯微弱的光照亮她狼狈逃窜的身影。 脚下穿的是双短高跟,限制了她的速度,趁董婵还有段距离,她脱下鞋子又开始跑。 这是个老小区的巷子,她没料到看似平坦的路上全是玻璃碎渣子。 踩了几步,脚上全是血,尖锐的痛传来。 但是来不及穿鞋了,董婵追上来了。 一股一股钻心的痛,她边跑边哭——怎么才能让景淮哥哥知道她有危险? 景淮哥哥知道一定会来救她的。 忽然她看到前面的路被堵死了,正要调头往右边,一个人影冲出来,跟她撞了个满怀。 安禾被撞飞出去几步,倒在地上,瞬间铺天盖地的绝望卷来。 “田甜,你还TM跑是吧?欠钱不还就卖你自己,老子对你还不够好吗?” 撞了安禾的女人马上就被一群男人逮住。 安禾连滚带爬,猛的头顶一抹阴影遮住路灯,她抬起头,董婵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巨山,将她挡了个牢实。 “董……” 话没说完,一股液体向她脸上泼来。 她急忙伸手挡住,但是哪里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