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刚走,赵君临就觉得日子不好过了。 晚上一进御书房,看着成堆的奏折,都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他边批阅奏折,边自言自语:“ 朕的阿菀在就好了。”只要她在,再多的琐事,他都不觉得劳累。再棘手的问题,都不放在心上。 而眼下他就是会觉得心烦。 等支棱到深夜,回到寝殿时,看着偌大的房间,他更觉冷清,甚至有点莫名的凄凉。 他太想她了,必须马上见到她才行,哪怕只看一眼。这般想着,赵君临也不管夜色深沉,披上衣服就走了出去。知道皇上大半夜发神经,只为见那人一面,秦臻简直无语了。 大半夜的,芳华甸内黑沉沉的。秦臻拿出火折子,刚点亮房内的银烛。赵君临就从他夺过烛火,急切地往人家姑娘闺房里钻,这哪里还是矜贵清雅的皇上,简直是个狂徒。秦臻吓得赶紧关上房门,坐在门外看起星星来。 赵君临猛地掀开珠帘,只是他幻想中的睡美人景象并未出现。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回来。再联想到经过主院时,殿内的灯火通明,难道皇后的病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一时之间,心中再无旖念。既心疼起皇后,又心疼苏菀。想着苏菀自从晚上在乾清宫当值,就一直陪着自己熬大夜。现在要侍疾,必然吃不好睡不好,也不知道她那小身板,吃得吃不消。 第二日刚下了早朝,赵君临就去了坤宁宫。今日的坤宁宫有些冷清,一直走到主殿都没见到几个人。俞嬷嬷和淑琴几位主事都不在,他在殿内等了一会,冬梅才 带着几个小丫鬟匆匆过来,她形容疲惫,看到皇上,忙跪了下请安。 赵君临摆摆手道:“可是皇后的病又重了?” 冬梅含着泪点点头:“昨夜娘娘闹腾了一宿,幸亏苏姑娘在,现在总算歇下了。俞嬷嬷和淑琴姐姐她们忙乎了一宿,现在都去补眠了。” 赵君临叹了口气:“那你好生照料着,朕午间再来。。” 到了午膳时分,赵君临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只见她面色苍白,眼帘下一圈微微发青,更是心疼。如今皇后病成这样,他自是不好和苏菀太亲近。远远地看了她一眼,硬生生的将相思咽下。 见他这般神情,谢惠就知道他想什么:“皇上不打算和苏姑娘单独说几句话吗?” 赵君临怕她病中多思,忙拉住她手道:“梓潼,朕想多陪陪你。” 谢惠牵强地笑笑,其实她没有那么脆弱的。她已经受够了病痛折磨,对于生死,早就看淡,难过的反而是她身边的人。 她靠近赵君临一些:“等我去了,就让苏菀去乾清宫好了。有皇上护着她,我也放心。” 赵君临错愕地看了眼谢惠:“别乱说,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陪皇后用完膳,赵君临又让人将太医院的几位泰斗,全部传到坤宁宫问诊。最后得出的结论极不乐观,这让赵君临情绪更是低落。 接下来的几日,坤宁宫每日兵荒马乱,朝堂上的事又多如牛毛,赵君临心中不虞,生活上又开始放纵了。偶尔会酗酒,又开始留宿在了嫔妃处。侍寝太监们知道他心里烦,对于他的堕落,看在眼里,却又不好劝慰。 毕竟皇上日理万机,偶尔任性一下,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这位,再怎么荒唐,政事上半点没耽搁。至于身体,他们更没必要瞎操心。毕竟被这位踹上一脚,都能让他们这些奴才,直接在床上趴个大半个月。 这天晚上刚用完膳,敬事房的小德子又端着几个银盘子过来了。赵君临看了眼盘子,正中央摆着慧妃的牌子。他最近动作频频,都快把谢太后气升天了,也是应该安抚一下,于是翻了谢茵梦的牌子。 得知皇上要来,灵汐宫上下都忙碌起来。谢茵梦梳洗打扮好,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坐在书案前看起书来。 赵君临下了舆驾,刚踏进灵汐宫就闻到了一股沁人的芳菲。待进了院子,只见廊下四角,挂满别致的雕花宫灯。眼前花木葳蕤,处处生机勃勃,安置的错落有致,造景既有山间隐士的高洁,又有田园风光的闲适,让人忘忧。 他漫步在庭院中,好半天才舍得移步到内殿。殿内灯花明丽,装饰雅致,很有格调。赵君临四处看着,心中啧啧称奇。他知道谢茵梦是谢家有名的才女,但今日才真正见识到她的与众不同。不得不说,她的确是有些才情的。 寝房里又是另一种风格。慵懒,华美,绮丽,如同梦境一般浪漫。 谢茵梦坐在案前,侧着头,极认真地看着一本书。灯光辉映着她的脸庞,说不出的清丽恬静。赵君临忍不住走向前问道:“看得什么书,这么认真。” 谢茵梦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行了个礼,一脸娇嗔地说道:“表哥,您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赵君临拿起书来,翻了翻:“这书确实深奥难懂了些。”说着认真地解释起来。 谢茵梦若有所悟地托起香腮,满脸崇拜地说道:“表哥,你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懂呢。那表哥能不能教教我,这里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