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花樱就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早饭了。 十岁的她还是没有厨房灶台高，只能搬来一个椅子，踩在上面去切菜炒菜。 “小树，小树，该起床吃饭了。”做好早饭，花樱叫醒了刚刚和自己一起睡在地板上的弟弟花树。 弟弟花树今年六岁，正在上小学一年级，姐弟俩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好。”花树平常很听姐姐的话，立刻爬起来刷牙洗脸。 吃完饭后，两人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学。 “姐，头发。”花树拿起梳子，花樱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发还没梳。 “太着急了差点就忘了。” 花樱就坐在餐桌前，弟弟就踩在后面的椅子上给姐姐梳头发。 如果全身有什么让花樱引以为傲的地方的话，那就是自己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了。 “姐姐，梳好了，我们快去上学吧。”给姐姐梳好头发后，花树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门口换鞋子。 花樱把锅里剩下的青菜盛到盘子里，再用另一个盘子盖上，给还没有起床的父亲留下了早饭。 昨晚父亲又喝的大醉才回到家里，不过这时候花樱和花树两人已经躲到屋子里假装睡着了，所以才没有被父亲平白无故地打一顿。 母亲就是受不了这样的父亲，于是就在去年自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父亲找不到母亲，就把气撒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两人来到学校门口时，天才刚刚亮起，学校大门还没有打开。不过姐弟俩并不着急，只要不是和父亲待在家里，在哪里都是好的。 越来越多的同学走进学校，和自己弟弟一样大的一年级学生还在哭闹着不要上学，而花树早就在教室里拿起课本大声读了起来。 ＃ “说！这是谁没放好？”花平指着摆在客厅的椅子，严厉斥责着中午刚刚放学回家的姐弟俩。 这椅子是早上花树给花樱梳头发时用来垫脚的那把椅子，由于走的匆忙，这把椅子还摆在客厅里没有收回到餐桌下。 面对父亲暴怒的事情，姐弟俩埋下头，不敢直视前方。 “好好好，都不说是吧。”花平举起那把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椅子被摔的四分五裂，花平捡起其中最完整的一条椅子腿，走到姐弟俩面前。 “快来，看我怎么打死你们俩。”花平拿着这条椅子腿在姐弟俩面前晃来晃去。 花樱不忍看到弟弟被打，就想要替弟弟站出来，自己一人受罚，毕竟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帮弟弟背锅了。 “爸爸，是我早上走的太匆忙，忘了收回去了。”还没有等花樱张口，花树就先说了出来。 花平已经把椅子腿举到花樱上方准备打下去了，可听到花树这么说，他先是一愣，然后走到花树身旁，一只手就将他拎起来，然后就朝房间里走去。 “爸爸，你不要把弟弟打坏了。”花樱从后面一下子抱住花平的腿，但是被踢到了一边。 花平走进屋子后，反锁住房门，只听到屋子里传来花树的哭喊声和棍棒声。 花樱极力地拍打着反锁的房门，然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花树的哭喊声越来越小，变成了小小的抽泣声，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刷”地一下，还没等门口的花樱反应过来，花平就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花樱被打倒在地，捂着自己红肿的脸看向父亲。 “你做姐姐的，就不能给弟弟好好当榜样吗？不要以为我收拾了你弟弟就不会收拾你了。”花平指着花樱的鼻子破口大骂，然后看向了花樱近齐腰长的乌黑长发。 他直接拽住花樱的头发，把她拖到另一间屋子里，然后从抽屉里翻出剪刀。 “今天就不打你了，换个方式惩罚你。”明晃晃的剪刀对向了花樱的长发。 “不，不要！”花樱一边哭着一边想要保护自己的头发。 在母亲离家出走的前一天晚上，母亲给花樱梳起了头发。 “小樱，妈妈明天可能要出去几天，你在家里要保护好弟弟哦。” “几天？妈妈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啊？” “让我想想，”母亲摸着女儿的长发，接着说，“等小樱的头发到腰长了，妈妈就回来接小樱和弟弟哦。” 随着剪刀切过头发的声音，花樱的长发只剩下到肩膀的长度了。 花平把散落在地的头发扫起来，装进袋子里，然后拿起手机就下了楼。 花樱抽泣着，然后趴到了窗边，父亲正在楼下等着什么人。 不一会，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停到父亲身旁，接过塑料袋里的头发放到手里的秤上，然后从兜里掏出钱来递给父亲。 所以说，花平今天殴打姐弟两人，只不过是找个理由来剪下花樱的头发去卖钱罢了。 花樱靠着窗台，渐渐蹲了下去，不甘心，但也做不了什么。 这时，花树走进屋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朝花樱走去，双眼还在红肿着。 “姐姐，咱不哭了，吃糖。”花树把手递到花樱面前，一颗奶糖在她的手心里。 “这？你从哪里弄来的。”两人平时根本没有钱买零食，连家里做饭的蔬菜都是乡下的爷爷奶奶偷偷送过来的——两位老人家也对自己的儿子无可奈何。 “这是，今天上课的时候我读书读的好，老师奖励我的。” “没事，姐姐不喜欢吃糖，你吃吧。” “姐姐不要骗我，这次又是我害姐姐受罚了。”花树说着说着又想哭出声来，但是强忍住了泪水。 他撕开了包装，但包装袋里的奶糖已经碎掉了。 “那这样好了。”花树挑出了奶糖碎块里最大的那块，直接塞到了花樱嘴里，“姐姐吃大块，我吃小块，这样咱俩都吃了。” 花樱把奶糖含在嘴里，甜甜的。 “嗯，咱俩一起吃。”花樱抱住花树，姐弟俩一起忍住泪水。 家里的门又被打开了，父亲的声音又在吼到：“人呢？死哪去了，还不做饭，是不是还想挨打？” 花樱放开了弟弟，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朝厨房走去。 周围的邻居都挺心疼姐弟俩的境遇，但是又不敢去多管闲事，毕竟谁也不想去招惹一个当地有名的混混痞子。